天气有些闷热，可能是要下雨了。

一杆清台球，门口的招牌有点老旧，不知道多久没有重新装修过了。

那个少年在进这个门之前头都是低着的。推开门跨进台球室那一刻，少年才把头抬起来。

球房里面有些闷热，加上烟雾缭绕，喝人群的喧闹。这种环境肯定会让很多人心烦意乱，至少也会有点不舒服，但是少年好像并不反感，或者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环境。

“来了。”老板老板对那个少年说到。看样子是熟人了。

“嗯。”那个少年只是答应了一句，就坐在收银台旁边的凳子上。

少年叫王献。

每次放学回叔叔家，他都要从这家台球厅路过。那个时候他也没打过台球，只是这个东西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可能是因为没有朋友的原因吧。不知道隔着玻璃强看了多少次，身上没什么钱，他只能在门口看看，叔叔阿姨给的钱勉强够他生活。

王献课余时间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放松的，手机，电脑不是不爱玩，是没有。他害怕同学要他联系方式，害怕同学问他家庭情况，他的爸妈他也没见过。他也问过叔叔阿姨他爸妈的去向，但是叔叔阿姨好像不愿意回答，或者说他们也不知道，反正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十八年，都没见过，就当他们没有存在过吧。

但是他内心也没有怪过叔叔阿姨，养着他已经很不错了。现在不是还活着嘛，这就挺好。

“什么时候剪的头发？”看着坐在一旁的王献，老板问到。

“学校不让留。”王献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

“是精神了点。”老板也没在意，看来是习惯了。

王献以前留的是能遮眼的刘海，把刘海放下来就是他习惯的黑暗，看不到别人的眼神，就能把部分自卑藏在刘海之下。

应该是刚剪不久，刘海遮挡过的皮肤明显更白，当然，藏在下面的青春痘也是见到了光明。

“老板，关灯。”一头黄毛，花臂的小伙打了最后一杆。旁边还有五六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看样子不像是在读学生。

“好，一共五十三，收你五十。”老板也是挺会做生意。

几分钟后，老板收了四十五块钱。没办法，他们几个人总共就凑出来这么多，老板也不想计较这几块钱。

“谢谢老板，下次给你补上。”为首的大黄毛笑嘻嘻的带着人走了。

“去打吧，空了一桌。”老板看着已经站起身的王献说。

“好。”王献的嘴里还是只挤出一个字来。

王献打球是不用给钱的，要是老板收钱他也打不起。所以，只有在没有客人时才会轮到他打。有客人时王献就摆球，擦一下桌子，有时老板不在，也帮老板收银。

也算是在这里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