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我们人类就会走向灭亡!”
林潇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缓缓起身,把风衣脱下,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缠满绷带的身体,上面血迹斑斑,伤口又开裂了。
楚霁月惊呼一声,跑出去重新拿药。
林潇指着自己的伤口缓缓开口:
“昨夜的鬼面女人有多恐怖大家都见到了,她与影同出一源,我遇到的影,比起她身上的要差的太远,如果不是因为刘春福的身体支撑不了影战斗太久,你们见到的就是一堆残肢碎块。”
林潇看着吴守拙的眼睛认真说道:
“吴教授,我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我也见过最深的黑暗。”
“我的世界很小,只看得见眼前这些人,现在连活命都难,如果你想让我把目光放的更长远,那你最好去找昨夜那个女人,而不是我。”
林潇说完,把衣服重新穿好,说出去透透气,直接走出了大门。
吴守拙低着头沉默半晌。
顾俊义呵呵一笑,起身坐到吴守拙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爷子,我们每个人来到这里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目的,我不是说你迂腐,你可能像书上说的胸怀天下,但是林潇承受的压力了太多了。”
“或许你了解的比我们多,但你操之过急了,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不到那一步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吴守拙叹息一声,轻轻点头,自己的确太急了,埋在故纸堆里久了,一上来就拿存亡大义砸在林潇身上,他一个年轻人怎么承受的了。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空旷的大厅寂静起来,大家都满怀心事,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林潇走到院落外的树下坐着,鱼塘波光粼粼,探出云层的月倒映在水中。
楚霁月拿着药从巴士上下来,看见他的身影,走到他身边温柔说道:
“进去吧,你身上的伤需要重新包扎。”
“不碍事。”
林潇拍拍旁边的木凳示意她坐着,楚霁月依言坐下,迟疑了一会说道:
“吴教授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家都明白其中的风险。”
林潇看着左边的桦树,没有回答她的话,跟楚霁月说起自己儿时的事情。
桦树高大挺拔,枝叶繁茂,到了春夏有很多枝干总是会探到祖屋的院落里,
那时候外公经常要爬到树上将这些枝干锯断,以免压断电线。
他总在树底下探头看着,希望外公能在树上发现鸟窝,给他抓几只的雏鸟。
那个严肃的老人兀自在树上气不过,怕掉落的树干砸到他,又不好下来,拼命挥手让林潇赶紧走开。
他却以此为要挟,让外公答应他以后给他抓一窝鸟才愿意离开。
外公每次都没办法,应承下来。
他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绝不会敷衍对林潇的说过的话,第二天外公即便上天入地也会给他找出一窝鸟来。
林潇特别喜欢这些小动物,但是他怎么都养不长久,养一窝死一窝。
有一天林潇问外公自己为什么养不活这些鸟。
外公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只有鸟妈妈才知道怎么把雏鸟养大,你即便养活了也教不会它们怎么飞。
不会飞的鸟活着没意义。
你每养死一窝鸟,可能这些鸟以后会繁衍出成百上千只鸟,你相当于害死了无数的鸟。
那时候林潇听到外公说自己害死了无数的鸟,害怕极了,从此对养鸟有了心里阴影,再也不叫外公去给他抓雏鸟了。
楚霁月托着下巴,望着平静的水面怔怔出神。
这个男人想说的是承诺与责任,他都不会轻易去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