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妹......”
周远被抓在另一只手里,面色涨红,周身气息不稳。
见着师妹也被捉住,一颗心不由沉入谷底。
师兄妹三人一个照面就被团灭,就是通风报信那也得有人能逃回去。
这种情况不能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只能说是时运不济。
“大魔喜好食人精气,我就是不死...这身修为也要废了”,他逐渐镇静下来,面如土灰。
既捉住三人,有两个昏了过去,还剩下个清醒的。
“姓谁名谁?是何来历?”
张清拿近周远,泥塑大手攥握结结实实,口吐如雷。
周远之前被张清捉拿后随其一路狂奔,肚中翻江倒海,就差上吐下泻。
好在修为傍身,终究不是凡人,这会儿早就缓过来,于是老老实实开口,“小子姓周名远,乾州人士,师从骊山部正阳真人门下。”
“这两人是何来历?”
张清晃了晃右手拿捏住的二人,宛如两滩烂泥。
周远侧头,心中升起些许悲凉,真道艰难险阻,三人路途怕是尽止与此了。
“是小子师弟陈携和师妹李果,皆师从骊山部法华道长门下,”他声音沉寂,深知旧法真人的心头大魔喜怒无常,定会忍受不住修真之人精气诱惑,待会儿恐怕就要生吞活剥下肚。
张清泥塑身耸立,心中思索别的事情,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时攥握的泥塑大手松开,周远哐当掉落地上,十几米的高度虽然摔不死他,但也能让其稍微皮开肉绽。
“带我去难陀村。”
声音滚滚入耳,周远刚从地上站起身,顿时一楞。
难陀村……这里不就是难陀村?
不过他不敢多说什么,当下拱手,“尊者,这里便是难陀村。”
张清沉默。
这人之前说难陀村上下一百多口人全被邪怪吞吃干净,不想就是指自己借住的村子。
朝远处村子望去,五感全开,村中人声鼎沸,聚集起来正朝自己跪拜,童子站在老妇身旁,与他隔空遥遥对视。
分明都是活人,何来死人?死到临头还敢诓他,十分胆大包天。
“你这东西昏了头,也敢眼皮底下诓骗我?!”,泥塑眼怒张,俯视脚下刚出生猫崽般大小的周远,心中却异常冷静。
周远被突来的怒吼惊到,失了神似的摇摇晃晃,片刻后回过神,赶忙朝难陀村观望。
村子破败,房屋倒塌多半,阴沉天色下寂寥无声。
“这...尊者,难陀村确实无人,我怎敢诓骗您!”
他修行至眼通境,能观听百里,看清眼前村子轻而易举,此时以为张清戏耍他,自己怕是离死不远,心中不由苦叫连连。
张清低头看着周远,不再言语。
难陀村上百口在自己看来全是活人,周远若是敢骗他,现在就会死的不能再死,这等屎尿横流的货色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张清思索,突然念头一动,切换肉眼。
再度看去,前方荒原极尽到连绵起伏的山脉,空荡荡。
既然不是泥塑眼的问题,那他还有一种办法,当下抓起地上呆愣的周远大步往难陀村踏去。
很快,踏近难陀村。
张清指着小院周围跪拜的村民,“能否看见?”
又推出拿住周远的巨手,“能否看见?”
“不能见,不能见....”,村民们抬头,乱糟糟回答,交头接耳不明所以。
“能,能...地上有,有枚铜钱”,周远脑门直冒冷汗,大魔喜怒无常,苦也。
“蠢货,我问你能否看见人!”,张清心下一沉,不仅周远看不见村民,村民也看不见周远。
接着松开周远,命令他穿过村民,并在地上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