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晞冷笑,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去:“早在六年前,本宫就已经与他们所有人撕破脸了。你当真以为,他们不会对本宫有所防备吗?不过,那又有什么重要的。既然要拉本宫入局,自然不能由他们制定规则。”
随着金牌落地的声音响起,苏晞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只留下一句未尽之言:“也罢,竟是他成全了本宫。去做吧……”
染竹看着那块御令,心下叹息。她想,苏晞丢弃的,不只是一块金牌,或许还有那份最后的仁善之心。
翌日一早,苏晞正在用膳,听侍卫来报:丞相焦息拙率百官于金銮殿长跪不起,恳请长公主摄政,皇上与摄政王急召公主上殿。
此事的动静闹得极大,苏晞作为主人公尚未现身,街头巷尾早已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焦相一大早就进宫跪着了,到现在,已经跪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干政之理。”
“女子怎么了,长公主乐善好施,心怀百姓,怎么就不能干政?”
“害,什么自古以来,这位兄台可曾听说过,昔年太祖建国,立得第一位储君,就是位公主……”
听着公主为储君之事越传越广,最初提起此事之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中。
苏晞闭眼坐在马车中,听着百姓或褒或谤的言语,脸上喜怒莫辨。
华暄长公主在民间素有贤名,那是因为苏晞自幼便听母后讲述百姓求生之不易。懂事起,苏晞就月月从自己的份例中出钱,开设粥厂救济民生,建立义院收留无家可归之人,出资供幼儿上学堂,延请名医为困苦之人看病……如此种种,不仅是在京城,也没有在她离京就停止,京中之人,少有人没承过她的恩。
统治者若是不能保障民生,又有何颜面面对黎民;若是能让百姓吃饱穿暖,那个位置上是谁,哪有那么重要?说到底,百姓在乎的是如何生存。根本不会在乎那高堂之上是谁,时间一久,都一样。
“哎呦!殿下您可算来了!”金銮殿外,苏晞一下车就看见苏昭身边的主管大太监迎了上来。烈日不小,已经是一脸的汗,想来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有劳公公久等,实在是辛苦了。”苏晞受了大太监的礼,点头以作回应。
“呀,殿下这是折煞了奴才不是!奴才能在这等殿下,是奴才的福气,哪里担得起您这句辛苦。”
那太监是个人精,看着今天早上百官的架势,心里就都明白了。且不说苏晞摄政之事只怕已经板上钉钉,就算此事没成,单凭长公主的身份,又有抚养皇帝的功劳,巴结着总不会出错。
苏晞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朝堂,太监讨好地跟着。在金銮殿门开启的同时,铆足了劲喊:“长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