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燃羽探险短篇之《托雷斯自传》(上)(2 / 2)短篇小说集燃羽首页

“哎呀呀,还是这位先生有眼光啊!别看穿着朴素,但是出手是真的大方!还有加价的吗?没有绅士再加价的话,这件宝剑就归这位俊朗的先生了。”黑斗篷商贩趁机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四顾瞧了瞧,见大家都在犹豫的碎碎念,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其他人喊不喊价都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并没有值得我在意的;我只是注意到了,当我叫出81枚钱的时候,他对我的称呼居然是俊朗的先生。

“各位先生且都散了罢!这两位伙计估计是合起伙来在逗我们玩的,那位大人的宝剑怎么会被人偷走呢?”人群之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家也都附和的散开了。

商贩见此情景,便也只得把宝剑卖给了我。

他跟我到家取钱,细数了两遍,确确实实数出来是81枚钱,才心满意足离开;虽然没钱了,但是我也心满意足!自此,我把家中的一些还能用的东西都收拾成了行囊。背着剑,拿着行囊就去港口找起了工作,一路上走得很是轻松,丝毫不觉得背着剑很重,可能就是因为心情舒畅,因此让我难得凉快了许多。

我又马上离开了家,这次我不打算去城镇上寻工了。先前是没有自信才会去城镇上寻工,因为我本就不是什么出名出色的人物,自然还是要别人引荐到船上的。而如今呢,我有了一把圣骑士的宝剑,想来我也可以称上是一个出名出色的人物了!所以这次我是万万不可能也不能去城镇上寻工的,也就是这种底气才让我背着剑,拿着行囊就去港口寻起了工作罢!

海边是凉快的,我到时已恰巧正是黄昏时分,不知名的海鸟拍打着翅膀,海里的鱼倒也不惧它们,自顾自欢快地游,我看它们的自在样,像是打算演上一出闹剧。落日却是实实把整片海都染红了,被染红的自也不单是海,还有往来的船只,不多时一只豪华的商船向我所站着的岸边驶来。

“呜———呜呜———”……“呜———呜呜———”随着两阵悠长的船笛声鸣起,船慢慢的驶上了岸,船上的人也都跟着陆陆续续的走了下来。为首的是来自外地的商人,穿的是城镇上随处可见的标准的西装革履,不过质地很细腻;留着浓密的八字胡,还带着一顶高高的黑色圆顶帽,几个佣人帮他擦拭手脚,他自也就一脸神气。

商人看到我,马上停住了脚步,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蹑手蹑脚地朝我行了个优雅的贵族礼仪,然后才张口缓缓说道———

“哦,我的老天爷!这不是图册上的宝剑嘛?想必您就是当地有名的圣骑士佩德罗·帕特里克大人罢!不知尊敬的阁下,有没有兴趣在我这里复出并从事些简单的海上护送工作呢?”

我张开了手掌,在胸前摇了摇以表示拒绝。我本想辩解我并不是佩德罗·帕特里克大人这件事。可是我看到船员们热情炯炯的目光,又不知道是哪位水手带头起哄,说了句“是啊,您就留下来罢”和“伟大的先生”之类的话———最终我还是心软的答应了下来,现在这位商人就是我的老板了。我自是不想让他们露出失望的表情,而不是我在乎这些虚名,绝不是为了什么虚名!我上船的原因只是我单纯热爱冒险,仅此而已,请各位绅士先生不要曲解!

他们叫我先上船休息,顺便适应一下:坐在船上感受得到的波浪和它自由欢快的节拍。他们则都去镇上买酒菜来款待我,以欢迎我的到来。我自然是很高兴的,但是又害怕他们去镇上了解到了一些信息,然后就暴露了我,但是我现在也别无办法,只能在船上焦急的等待。

时间过得很慢,从来没有那么慢过,我越是紧张,就越是焦灼……时间就是如此戏弄我。我观着岸上的人们,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但是在我眼里,他们好像都成了只会缓缓移动的蜗牛,真是越看越让人心烦!我便开始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圣剑,不知道过了几时,我终于听到了能令我心安的声音———

“伟大的骑士先生,让您久等了!”听到我的老板讲出的这句话,我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平稳落地了,看来我还暂没有暴露。

很快我们就准备起了晚宴,我也融入了他们一起帮工作厨。我原就是给人做散工的,所以做起这些等个活来,倒也还算是利索且游刃有余。我们自然是打算准备开个盛大的宴会,今天绝称得上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天———水手们都唱着激情的冒险的歌;我的老板也喝的酩酊大醉,讲起了小时候掏鸟窝从树上跌落的糗事;船长和厨师也高兴的在给我们讲笑话和一些老掉牙的神话传说故事……至于今天的我,一改往日,我没有喝过多的酒,只是一直在品尝各种肉类,因为以往我是吃不到这么美味的肉食的。我也很是高兴,一个人跳着欢快的舞蹈,可也就是在这时,我在船的角落看到了一位穿着优雅的年轻的女孩,船的角落灯火暗淡,只是有一片幽黑,自然看不见她衣服上的装饰,但是能看见她抹眼泪的动作,她在偷偷地抹眼泪,她在哭,在今天的晚宴上,她并不快乐。

“尊敬的女士,你有什么烦心事且同我讲,我会分担你的烦恼的!”我实是不忍心她一个人哭,我已经许久没见到过女人落泪了,上上一次也是五年前了,那是我妻子病死前,紧紧握住我的手时掉下的眼泪……

“哦,尊敬的骑士大人!你还是去参加晚宴吧,你是帮不到我的……”她强撑着力气说了这句话,好似我打搅到了她。

“不好意思!如果我打搅到您了,我这就离开。不过您可以试着把您的烦恼讲述给我,说不定我真的有办法给您解决……”船的角落自是远离宴会的,其他人的吵闹,和我们这的安静,形成了有趣的对比色,就如同激情的红色和安静的蓝色罢。

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我的名字叫杰希。而这艘船的主人路易斯·门德斯公爵阁下,是我的父亲。我们是葡萄牙的居民,而我的父亲最近正在帮我打点一桩婚事,他想把我许配给葡萄牙的一名叫迪亚斯的贵族,而我早有听闻那位贵族是经常打骂手下的肥猪……”她沉默了良久,又说了一句:“我希望追求一段真正的婚姻,而不是跟一头恶心的肥猪共度余生!”

“我当是什么事让你哭呢!这件事交给我了,你且抹掉眼泪,跟我一起去吃些美食吧!”说罢,不给她多思考,我便把她拉到了宴会之中。我赶紧切了两片烤红的面包,把一块肉夹在了里面,然后把这夹着肉的面包递给了她。我张大嘴笑着比划了个滑稽的动作,示意让她吃面包,虽然他眼角还流着眼泪,但当她看到我滑稽的动作,还是没忍住的笑了,又哭又笑的样子也是让我跟着笑了。等她吃完面包,我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说了句真棒!她便羞涩的跑开了,可能是烤面包有些火气,她去房里找水喝了罢!处理完这场闹剧,我也是再次融入了宴会之中,我还是没忍住喝多了酒,然后依稀记得是,被人拖到房间里久久睡去。

“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我绝对不会同意!”次日早晨,我被这严厉的斥责声给吵醒了,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宝剑,老板,宴会……女孩!酒醒过后,我猛地想起来这声声斥责是因何缘由了。我简简单单收拾一下,换了套衣服,马上就冲到了那传来吵闹声音的地方,一个有漂亮的门的房间。

“咚咚咚——”我敲响了门。

紧接着房里传来了一道雷响。“谁呀?不知道我在教训女儿嘛!这时候能有什么事不能给我憋着,进来!”我虽然胆战心惊,但是还是强装镇定推门而入。

老板看进来的人是我,马上就换成了开心愉快的表情。“哦,是骑士大人啊!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在教育子女,能不能麻烦骑士大人回避一下呢?”

虽然知道原因,但我还是问了一遍:“这其中有什么事吗?要不我来帮忙看看?”

“既然骑士阁下要听,那我就讲罢……”他把他的想法一五一十都告诉了我,和杰希所言并无二致。但是我答应过她,我会出手帮忙的,想要成为骑士,那首先得是言出必行!

“我们让杰希稍微自由的选择吧!倘要和名门贵族联姻,也可以让杰希自我物色对象,这也不是父母好过多干涉的吧……”

“佩德罗·帕特里克先生阁下!”我还打算继续讲下去时,门德斯公爵大人打断了我。“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希望骑士先生您过多干预!”

“父亲不要再说了!其实我很帕特里克先生已经相爱了!”门德斯公爵大人和我都吃惊的看着她,不过门德斯公爵大人貌似太过惊讶了,并没有注意到我脸上表情的变化,我也顺势收起了惊讶的表情,附和道“是啊,昨夜宴会我见到令媛第一眼就深深的坠入了爱河……”

“既然你们彼此相爱,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骑士先生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希望你能呵护我的调皮的女儿!”计划被捣乱了的门德斯公爵大人,虽然稍有不悦,不过收编一位优秀骑士作为手下心腹兼女婿倒也是不亏的。想来他是这么想的,可惜我并不是那位优秀的骑士,我也并没有和杰希坠入爱河,这只是演技粗劣的一个缓兵之计罢辽。

后来愤怒的杰希拉着我的手夺门而出,离房间走远时,她才放开我的手。“谢谢你!帕特里克先生。”我赶忙摇手示意她别说,因为我本就是一个演员骑士,再加上这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我怕让人看出端倪。

我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地告诉她:“别在这里讲,别被水手听到了!要说什么话,就到了我的房间里慢慢商量,知道了吗?”她回了一句嗯,可不知为何,她脸上愤怒留下来的红晕,竟变成了更微妙可人的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