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绡恶道:
“图斋!要是烧到了神憩楼,你可吃罪不起!”
“那当然小人我是吃罪不起,不过凡事都得走个流程不是。惢牧也别让弟兄个难做啊。”
颜觐闻言,心里暗自奇怪。乌重也觉得太怪异了,乌重说:
“这些个防隅军,难道不就是应该归她们管辖吗?怎么……这话哪里说来?”
颜觐说:
“看来他怕的还不是香凝绡这个惢牧。”
香凝绡很不耐烦的说:
“什么文灭?什么武灭?”
图斋拉着长音,一副爱答不理的那个劲头,道:
“这文灭嘛……乃真真是走个‘稳’字诀,讲究的就是一个慢工出细活,先救哪儿啊,是后救哪儿。哪里是那可能危及到性命的地方,人命关天嘛,你说是也不是?哪儿呢,又是会可能引发爆炸的地方。什么地方财帛多,什么地方木头多……嗨,讲究着呢。诶,我说,这天
也怪凉的,依我看呐,紧着它烧一会儿,让老百姓啊暖和暖和身子。惢牧、王子们呐,搞着宴席,大快朵颐的……诶,我就说啊,州官放火,百姓也点点灯嘛。你们乐你们的,咱也纯当消遣消遣不是?”
香凝绡火冒三丈,感觉要吃人一般,但她也只得按着雷霆,继续问道:
“那武灭又是怎么说?”
图斋不答,叫了个弟兄跑到烧着的一所房屋边上拈了一块火红的木头拿过来。他呢,从兜里取出一支蛮粗的烟来,用那还在往外喷着油脂的香木点上了,吸了起来。并阴阳怪气的感叹了一句:
“呀~好所在啊……早就听说用雪松木来点烟味道拔群。今天咱算是抄上了啊,得用这么大块的沉香木来点一回烟。”图斋跺脚蹬地的一连说了几下,“好抽!好抽!真他娘的好抽!”
火,越来越旺了。眼见就要倾轧神憩楼,香凝绡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她说:
“武灭!我也不管你怎么灭!总之赶紧去灭火!”
图斋还是那么慢悠悠的样子,说:
“好好好,既然大人物都定下方案来了,那咱就武灭。弟兄们!”一声令下,那些早就蓄势待发的司爟齐声声唱了一个“嘿!水火!”
这时图斋道:
“慢!”转头又跟香凝绡道,“武灭是武灭,可是武灭耗费大啊,队员们前仆后继,可能会有死伤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咱怎么跟人家家里面交待?怎么赔人家安家费啊?而且……”
香凝绡已经怒火中烧,立刻打断他道:
“说吧,要多少!”
图斋闻言一哼,把烟塞进嘴巴,夹烟的手在空中挥着转着三根手指头。呜呜的声音说:
“三十万堇色花颜!”
不说香凝绡,一旁的酉蛇添都忍不下了,他骂道:
“你贼小子玻璃耗子图斋啊!别得寸进尺!三十万大堇!三十万都够重造一栋神憩楼了!山吹三十万给你都嫌多。”
图斋眼一歪,嘴一咧,道:
“那你造去呗。”又道,“谁拦着你了?只是恐怕烧到什么不该烧的东西哟,到时候就不是什么三十万大堇能解决的喽……”
“好!就三十万大堇!”香凝绡喝到。
这一手泼天大富贵生就砸在了他身上。图斋倒是沉得住气,他冲防隅兵丁们喊道:
“小子们!竖起你们的狗耳朵啊!给老子听仔细喽!”
反身又对香凝绡说:
“惢牧大人刚刚说的什么?”这时的他态度异常谦卑恭敬,“劳烦你再说一遍。”
“我付你三十万堇色币。”声音几乎是从香凝绡牙缝里钻出来的。
图斋猫着腰,把耳朵又凑近了一些,轻轻又问:
“多少?”
香凝绡猛的一弹衣袍,一边转身,一边道:
“三十万大堇!”
图斋一拍手,腰杆条的一挺!朗声大喝道:
“得嘞!弟兄们!大人赏下来了啊!开干!”
又是一声齐刷刷的唱喝“嘿,水火!”不过这次后面又加了两字“既济”。
这时的图斋整肃面容,一股挥斥方遒的战场指挥家模样,不时叮嘱着这个“喂!紧着点抗沙!”呵斥着那个“再大点力气加压!”。
乌重对皱紧眉头的颜觐说:
“你说如果没能‘赏’下来,他们喊那句‘水火’后面,会不会跟的是‘无情’两字?”
颜觐看着早已消失在人群中的香凝绡的那个方向说:
“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