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康冕泰华蛇毒研究所主任。
副领队:宇文丹著名生物学家。中华(香港)野生动物研究会副会长。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成员。
备注栏上,另有一行小字:洽谈成功,不日从美莅泰。
副领队:莫四泰华蛇毒研究所主管。
成员:柳娜(女)著名生物学家。台湾生物医学研究院博士。同宇文丹一样,柳娜的备注栏上,同样也有洽谈成功,即从台北赴泰几个小字。
尼温泰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副祕书长。
耶博拉泰国生物技术有限公司主管。
董巴拉炊事员。工作人员。
糯吞老挝学者。
黑皮泰籍保镖。
向导武宫正雄(正在寻找)
这份名单是康佳龙亲自拟定的。
正因为是康佳龙亲拟,名单上的人员,不仅莫四如雾里看花,就是康冕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老爷,”莫四指着宇文丹及柳娜名字下面的备注一栏问道:“老爷为什么要花重金聘请这两个人?”
康佳龙见莫四面呈茫然,吩咐康冕:“阿冕,你四叔一听花钱就心痛了,你给四叔介绍一下宇文丹与柳娜俩人的情况。”
康冕瞟了莫四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指着名单上的宇文丹及柳娜介绍:
“四叔,你不知道,这俩人可是全球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这位宇文丹先生是香港大学生物系的著名教授。中国香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成员。是国际生物界中的精英人物。有这位享誉全球的动物专家参加我们的科考小组,将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康冕接着介绍:
“这位柳娜小姐不仅是台北淡江大学生物系的博士,还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客座教授。刚从美国讲学归来。他的父亲柳青原是中国驻日的一名武官,二战末期,不幸牺牲于缅北战场。”
莫四惊讶地伸伸舌头,道:“哇!这俩人还真不简单呢!。”
康佳龙笑笑,故弄玄虚地说道:“老四,阿冕说的这些,其实也并非主要原因。”
“这些还不是主要原因?老爷,哪主要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康佳龙笑得跟狐狸一样诡谲:“当然不是主要原因。”
康冕听父亲这么一讲,也是一怔。
因为他对宇文丹与柳娜俩人的履历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他俩既被父亲看中,说明此二人肯定大有来头。
作为康氏集团的未来掌门人,康冕清楚地认识到,做为一个领队,他必须对队里的每个成员来历都了如指掌、知根知底。只有这样他才便于掌握控制。
何况,此行的风险绝不亚于太平洋的九级风暴!
想到此,康冕向父亲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父亲,难道宇文博士与柳娜博士的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政治背景?”
康佳龙笑笑,摇了下头:“没有。绝对没有。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除了科学层面,他俩都没有任何更深层次的政治背景。宇文丹出身于香港的一个书香人家,父母亲都是知识分子,靠教书为生。既没有任何社会背景。对政治也根本不感兴趣。属于那种典型的书呆子家庭。柳娜虽然出身军人世家,但父亲死得早,她的青少年时代是在台北郊区的眷村度过的。母亲也是一位普通的妇女,靠一点微薄的抚恤金抚养女儿。同柳娜的父亲一样,她在军政两界也没有任何社会背景。”
“那……父亲……”
康佳龙瞅瞅客厅内并无外人,续道:“我之所以肯花重金聘请宇文丹先生参加科考队其实另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你知道宇文博士准备今年秋天要去美国的事吗?”
康冕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他要去美国?”
康佳龙点点头,又问:“你知道美国哈佛大学的乔治?哈奇博士吗?”
“您说的是不是那位生物医学界大名鼎鼎的专家乔治?哈奇博士?”康冕问道。
康佳龙点点头。“对。就是此人。你认识他?
康冕再次揺头:“不认识。但知道他是遗传学界的顶尖人物。我们经营的有些产品就出自他们的试验室及工厂。”
“我告诉你,乔治?哈奇先生就是宇文丹博士的导师。”
康佳龙的话让康冕深感惊讶:“宇文丹是他的学生?”
“不错。”康佳龙意味深长地又道:“不仅是他的学生,还是乔治最赏识喜爱的高徒。”
“乔治最喜爱的徒弟!这么说,宇文丹这个书呆子肯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尖子货了。难怪父亲肯下血本,要将他招入旗下了!”康冕为父亲的老谋深算佩服得五体投地。
康佳龙笑笑,旋即对儿子又抛出一个谜题:“你知道乔治先生为什么想叫宇文丹去美国吗?”
见儿子不知摆头,这位康氏集团的掌门人续道:“你在美国的八叔上个月打来一个电话,说是乔治先生正在研究的一项科研项目已取得巨大的突破。这个项目就是将猛犸象的基因拼接到泰国象的基因之中。”
“DNA移植?!”康冕惊异地说道。
“对。就是DNA移植!”
康佳龙续道:“在乔治的试验室內储存着-头从雅库茨克运去的距今已有5000多年历史的猛犸象冷冻标本。这头猛犸象标本就是乔治与宇文丹师徒俩从雅库茨克弄去的。”
康冕闻言,吃惊地问道:“宇文丹跟乔治?哈奇去过雅库茨克?”
“乔治要研究猛犸象的遗传基因,指定宇文丹随他同去。”
“乔治有许多的学生和助手,为什么会指定宇文丹同去?”
“一同去的当然还有其他的助手。但宇文丹曾经在美国的?科学?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对古生物学家来说具有特别研究价值的文章。”
“什么文章,这么重要?”
“是一篇研究象牙的文章。”
“象牙文章?象牙还有文章?”
“我当时也像你一样。”
康佳龙道:“后来,我找来这篇文章,并认真地看了。原来,象牙的生长贯穿着猛犸象的整个生命过程,就像树的年轮一样,记录着它的整个生命周期。乔治带宇文丹去雅库茨克,就是想弄到一头深埋冻土层的,原封不动的,且年代并不太过遥远的猛犸象遗体。”
“他研究这玩艺儿干什么?”
康佳龙笑了。“基因。乔治想研究它的基因。”
“研究猛犸象的基因!?研究了干啥?”
“移植呀!同印度象或者非洲象做比较,寻找它们之间的基因的差异。”
康冕呸了一口,“疯子!真是异想天开的科学疯子!”
康佳龙的脸上泛起赞叹的微笑:“你还别说,乔治就是在这头猛犸象身上发现了它的基因与印度象或泰国象有许多相同的元素。他成功了。因此,让他产生了一个类似天方夜谭般的想法。”
“什么想法?”
康佳龙顿了顿,说道:“他想克隆出一头现代的猛犸象来!”
康冕闻言,脸上惊愕的表情无异惊闻天书:“什么?他想克隆猛犸象?”
康佳龙点点头:“不错!这个天才的科学疯子就是想要亲手克隆一头硕大无朋的猛犸象来。”
“真是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天方夜谭!”
康佳龙笑笑,“也并非是天方夜谭。”
他接着续道:“多莉羊不是几年前就被克隆出来了吗!”
“多莉羊!是克隆出来了,但不是没过多久就死了吗?乔治为什么有这样荒唐的想法?钱多了烧手?”
康佳龙稍稍思索后说道:“也许是想在遗传工程这个科目上搞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也许就是看中了里面隐藏着的巨大财富。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猛犸象牙的价值高得离谱啊!一只65公斤重的猛犸象牙在市场上可以卖到4万多美元,还供不应求呢!”
“4万多美元!这么多啊!简直是一夜暴富啊!”
“是一夜暴富。可你想过没有,这类试验需要天文数字般的资金支撑啊!”
康冕并不笨,很快明白了父亲的心思。“父亲也想参与这个项目?”
康佳龙点点头。“乔治想搞的这个克隆计划需要大量的资金,我要的是宇文丹参加我的这支科考队。你别小看了宇文丹的身价,单凭他是乔治学生的这个身份,就值5个装备齐全的正规师喃!只要他答应肯参加这次科考活动,我就赞助乔治一笔高达500万的美元。”
“500万美元!?”康冕失声惊呼起来。
500万美元,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康佳龙微微一笑,反问儿子一句:“500万与勐纳……哪个价值大?”
“我明白了!”
父亲的一句反问,让康冕恍若醍醐灌顶:“哪……他的意思?”
“这个开价很诱人,是吧?听老七说,他有些心动了。”
“只要这位名声显赫的宇文博士一参加,咱们的这支科考队就等于穿上了一套显赫华丽的外套!”
康佳龙笑了。“它像不像是一件皇帝的新衣!”
“皇帝的新衣!妙绝了!父亲的这个比喻实在是太妙了!入木三分!”
康佳龙意味深长地笑了。
康冕蓦地发现父亲此时的微笑竟像极了一头修炼成仙后的九尾狐狸。
见儿子盯着自己看,康佳龙有点生气,嗔问:“你盯着我看什么?”
康冕尴尬地一笑,转开话题:“哪,柳娜呢?难道这个中年女人也有这么诱人的故事?”
康佳龙的脸上再次浮上蒙泰丽莎般的神秘笑意:“柳娜也不简单哪!”
“这个女人也不简单?我倒是认为她挺有气质!挺有魅力!挺有女人味呢!”
“还三挺呢!她有什么气质?”
“野中有柔。柔中含刚的气质。”
“你欣赏这种气质?”
说到这儿,康佳龙的语气强硬起来:“我警告你,別打这个女人的主意!”
“哪能呢。儿子再蠢,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哼,知道就好。我是怕你犯你二叔的毛病!”
“是。”
康佳龙瞥了略显尴尬的儿子一眼,换了话题:“你知道欧琴妮吗?”
“欧琴妮?罗丹夫人?哪位现代生物声学专家的夫人?”
“不错,有长进。”康佳龙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康氏家族的成员就是要多读书。特别要多读有关业务方面的书籍。毕竟我们康家是世袭罔替、钟鸣鼎食的书香门第啊!”康佳龙的语气显得颇为自豪。
康冕没有答腔。他知道此时用不着答腔----父亲是在借题发挥。
正如康冕预料的那样,康佳龙很快便回归到了刚才谈到的话题:
“是她。她的丈夫就是法国当代最有名的生物声学专家罗丹。”
“这位罗丹夫人从小就跟随父母在纳米比亚和博茨瓦纳的丛林中生活。她从小就和猎豹、狮子、大象及狒狒一起生活、玩耍、长大。她能听懂动物的语言,可以同它们交流。她与它们之间亲密无间,宛如亲人。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人猿泰山啊!她同罗丹结婚后,俩人就在非洲定居,共同研究生物声学。柳娜大学毕业后,为了完成博士毕业论文,只身一人去了非洲。她就是在博茨瓦纳考察野生动物时认识罗丹夫妇的。说起来,罗丹夫人还是柳娜的救命恩人呢!”
康冕一怔,眉锁疑窦:“救命恩人?罗丹夫人怎么对柳娜有救命之恩呢?”
“是这样的,那天傍晚,柳娜在一株面包树下发现了哪头后来名叫露茜的狒狒。当时,露茜受了重伤,正被一群恶狼包围。柳娜便奋不顾身地冲进狼群,企图营救露茜。柳娜的行为惹恼了狼群,对她发起了进攻。幸亏罗丹夫妇路过,及时喝退了狼群,救下了柳娜和露茜。事后,柳娜才知道,这个狼群的首领也是罗丹夫人儿时的玩伴。从那之后,三人一见如故,结下深厚的情谊。也是在哪个时候,罗丹成为了她的博士生导师。”
“呵,快成人猿泰山啰!”
“说话别阴阳怪气的!你要有她们的这种事业心,我就放心了!”
康佳龙生气地责备了-句,接着说道:“柳娜在非洲一呆就是十年的时间。这十年不仅让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博士生嬗变为举世闻名的生物学家,而且还出了两本书,成了一位全球闻名的女作家。”
“两本什么样的书?”
康佳龙抽开抽屉,取出两本书递到儿子面前。
“这就是她写的那两本书。刚才我讲的那篇故事就写在?狒狒露茜成长记?这本书中。”
“原来是这样。”
康冕说着接过书一看,一本是?狒狒露茜成长记?,另一本是?狮王哈里历险记?。他看见封面漂亮,就信手翻了几页。
康佳龙指着?狮王哈里历险记?道:“我看过这本。文笔不错。它讲述这头哈里狮王在非洲创业时遭遇到的颠沛流离及悲欢离合的故事。说起来,这头狮王的故事与我康氏祖先创业时颇有相似之处呢!”
“原来是这样!那我得认真看看!”康冕由衷地颔首说道。
“记住,你可是咱们康家未来的掌门人!康氏家族等着你去光宗耀祖呢!”
“父亲,康家的发展壮大及光宗耀祖全靠您老掌舵呢!”
康佳龙叹口气:“我老了!许多事都力不从心了!”说完又道:“咱们还是书归正传。”
他指着名单上的尼温等人又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就不用说了。”
康冕点点头。
康佳龙郑重地叮嘱儿子:“你一定要记住,宇文丹与柳娜再有戏,充其量也只能是个配角。这场戏的主角仍然是武宫正雄,没有他,咱们的一切都无从谈起!”
“儿子明白。儿子就是将整个曼谷翻个遍,也要将他挖出来!何况……”
“何况?,”
康佳龙突然明白了儿子的意思,高兴地问:“月美有消息了?”
康冕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爷子的眼睛。我就是来告诉老爷子这个消息的。”
他瞅了父亲一眼,发现父亲正双目炯炯有光地望着自己,充满了期望。忙道:“半个钟头前,我接到月美从东京打来的国际长途。她在电话中说,她已从我们埋在东京警视厅的线人那里听到了武宫正雄的准确消息。东京警视厅埋在曼谷的线人已在北碧车站发现了他的踪影。”
“北碧?”康佳龙一怔:“这个日本鬼子跑到北碧去干什么?”
直到这时,莫四才找到插嘴的机会,忙道:“我曾听老太爷讲过,这杂种在曼德勒时,为了诈钱,还来府上找老太爷的麻烦,说要派500名民工前去修路呢。当时,老太爷堆诿说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勐里的青壮年都跑了,哪里还找得到人去修路。听老太爷这么一诉苦,这个日本鬼子就说什么修路是中日亲善的好事,木村司令还说了,为了建设什么狗屁的大东亚共荣圈,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一样都不出的,就拖去喂他的狼狗!”
康佳龙听莫四这么一说,猛地想起尘封多年的儿时往事:
“哦,我想起来了,老太爷最终还是花了50两黄金才打发了这个瘟神!金子还是你父亲莫大递给他的。”
说到这儿,他的眼里迸出仇恨的火花,但瞬间就熄灭了:“对了,弄到他的照片了吗?”
康冕点点头,取出一张日本警方颁发的通缉令,指着上面的男人说:“喏,就是这个老头。”
康佳龙接过通缉令仔细审视一番后,高兴地说:“只要在泰国这块地盘上,这个日本鬼子就等于跑到了老子的手掌心啦。”
“父亲说得对,管他来泰国干什么,只要在咱们的地盘上,他就插翅难飞!”
康佳龙点点头:“现在最关键的是一定要将他弄到手!警方一旦发现他的身影,麻烦就大了!你马上赶到北碧,不论花多大的价钱,一定要在警察动手之前将他弄到这儿来。”
“是。”
康冕接过父亲还过来的通缉令,将它认真折好塞进內衣袋内。对父亲又说:“父亲放心,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在泰国警方抓捕和引渡武宫正雄回日本的这段时间,最快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有两天的时间足够了。我已经让董巴拉准备车了,一下就去。”
康冕稍稍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另一件担心的事情:“儿子担心的不是警方,而是黑樱会知道后,捷足先登……”
康佳龙点下头,说道:“您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也用不着过多担心,在泰国,咱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他被警方抓了,就是劫牢也能将他弄出来。如果是黑樱会先得手,咱们就来个黑吃黑!黑樱会想在曼谷这个地方跟我斗,简直自不量力!”
康冕笑笑:“劫牢,不用。您放心,警局有我的人。”
康佳龙斩钉截铁地补充道:“这我更放心了。告诉你的警局朋友,如果劫牢困难,咱们就在机场引渡时将他硬抢过来。”
康冕点点头。见父亲没再说话,又道:“小妹在电话中还要我告诉父亲,她从东京回泰国后要先去参加素力的猎象节。玩两天才回家。”
康佳龙对莫四笑笑,说:“这丫头惯坏了!整天就想着疯玩!”
莫四笑道:“小姐正是豆蔻年华的年纪,贪玩的人才聪明呢!憨包哪个贪玩。”
康冕见父亲不再说什么,便吩咐莫四,“四叔,你去通知巴拉备车,马上就走。”
“是。少爷。”莫四答应一声,离开客厅,通知康冕的专车司机兼保镖董巴拉去了。
莫四走后,康佳龙又对儿子说道:“现在万事俱备就欠东风。等武宫正雄一到手,咱们就动手。”
“父亲,咱们怎么走呢?是从大其力还是直飞曼德勒?”
康佳龙胸有成竹地笑道:“不!不!既然是正大光明的科学考察,咱们就从蓑衣江市这道国门正大堂皇地进去。”
康冕的眼內闪过一丝疑窦:“从老家进去?”
“对。从老家光明正大地进去!我还要当地政府像赶大摆一样地送我们进去。”
“您是说……还要他们鼓锣打鼓地欢送我们进去?”
康佳龙的脸上漾起些许春风,喜悦地说道:“昨天下午,我收到勐纳佛教协会寄来的邀请函,说是勐纳大菩提寺将于近日举办卧佛开光盛典,他们盛邀我回乡观礼。”
“臥佛?就是您出资赞助的那尊白玉大佛?”
康佳龙微笑着点点头。
“这么说,您答应去了?”
康佳龙点点头。又道:“我答应了。勐纳毕竟是我康氏门中的发祥之地嘛!所以,我告诉慈心大佛爷说我不仅要去参加开光典礼,还要带一支小型考察队去。准备好好的考察一下勐纳的生态环境,再酌情考虑如何保护好家乡的生态环境。”
“他们听说我想出资建设家乡,高兴极了,立即向政府汇报了这件事情。政府领导听说考察队中还有宇文丹和柳娜这样世界级的大人物,更是大为欣喜,还邀请宇文丹和柳娜俩位博士给市里的有关部门作一次如何保护生态平衡的学术报告。”
“妙哉!父亲这棋下得实在太高明了!宇文他俩答应啦?”
康佳龙意兴盎然地回道:“当然答应了。宇文丹和柳娜两位博士已经来电告诉我,他俩已经收到了蓑衣江市政府的邀请函,正在准备报告的内容。”
康冕由衷地佩服父亲的智商心计:“又做报告又参加开光盛典,这棋下得绝妙绝佳!大有神鬼莫测之机!”
康佳龙听儿子这么一赞,高兴得哈哈大笑。
“哪,父亲是否也想趁此机会回去一趟?我记得您说过,您离开老家时还不满10岁!”
康佳龙凝视着杯中碧绿的茶汤,神情萧索。说道:“日子过得比剃头刀还要快!眨眼之间,都快40年的时间了!”
康冕一怔,他从未听到过流浪天涯半生的父亲对岁月流逝的感叹。
春去冬来,凄风酷雨。在天涯流浪、拼搏的人们能够切切实实地享受人生的乐趣吗?
享受时间,享受人生,对这些人而言,也许就是一种奢侈!
康冕突然发现,时值中年的父亲似乎因超负荷的压力显得有些疲倦苍老,他想说几句安慰父亲的话,却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继而又想,作为倨傲强悍的父亲,也许并不需要那些软弱的安慰。
康佳龙显然知道儿子此时的心意,便对他笑笑,似乎想用笑意扫除心中的阴霾。说道:“人一老,精力明显就差,也容易疲倦。勐纳哪里我就不去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光阴如流水,一去不重返!再去,不过徒增伤感而已。”
康佳龙幽幽叹息之后,接着说道。
“就由你代表我去吧。礼佛的礼品和送亲戚朋友的礼物都早已准备好了,你带着过去就行。如果慈心佛爷问起我的话,你随便找个借口敷衍搪塞过去就行。”
康冕嗯了一声,突然联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问道:“父亲,中国是枪支管控最严的国家,我们要不要带枪进去?不带?儿子估计,黑樱会的人肯定会像蚂蝗叮咬鹭鸶脚一样咬死不放,带呢,又怎么带?”
康佳龙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笑意:“武器肯定是要带的。不然怎么对付黑樱会的那帮歹徒!我早就给你想好了。光明正大的科考队进中国带什么枪!去自投罗网?笑话!枪不用你带,你放心去就行。进到铜壁关,枪自然会有人给你送去。”
康冕素知老爷子诡谲多端,颇有心计,他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说不定他早已在中国或缅甸或泰国的警方中埋下了卧底,抑或用重金收买了哪位掌权的高官。想到这儿,微微一笑,便没再问。
康冕见父亲没再吩咐,说声:“哪,我走啦。”说完,离开了客厅。
康佳龙望着儿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