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回到教室的时候晚自习已经开始了。她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并没开始学习，而是静静地望向某个方向。

那个空空的座位。人离开了，为什么呢。燕清想。

泊汣凝神地盯着燕清。她在看着什么呢。泊汣想。

晚自习，有人认真学习有人开着小差，有人映在有的人眼底。

窗外又是雨声，稀里哗啦地下着，穿透教室里水管。那白色的水管内时不时传来水声，像数万只大雁扑腾着翅膀。燕清的身体不免着越发空心了，就像那根水管那样体内没有一物，空空地回荡着响声。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师的话又浮现在眼前。燕清忽然生出一种薄薄的罪恶感。这浅薄的感觉几乎要吧她压垮。但这种罪恶感对燕清来说经常发生，但有时会深刻地影响着燕清。说不定，她天性扭曲也是出自这方面的原因。看来燕清没能意识到她擅长因果颠倒。

这时候就需要干点其他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燕清拿起了笔写着作业。

她像婴儿那样操作笔杆，抓握着笔无意识地涂写。奇异的酸涩从指尖传来。她早就懒得思考了，所以即便读了数遍题目她也仍没有任何感想。燕清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但是不是一般的废物，究竟有什么特别的之处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总归是不一样的。

可是现实里不是这样的，废物只是废物，不可能再分三六九等了，只有废物会这样做。

燕清勉强写着卷子。脑子一片混乱混沌，疲软无力，看不清题，拿不了笔。看不懂什么意思啊。燕清平静地啃着指甲。她看字头，一遍两遍，手拿着笔，乱七八糟地写。字影重叠着，左耳某一点开始钝痛。片段式，对话台词式的东西回环往复。嘴间忽然弥出一点指甲的涩味。

燕清的脑中很多东西突然一闪而过。人影，哭泣，密闭的空间。

是凝块。那堵塞脑凝块，散发出进乎实物的感觉挤压着心胸和躯干。燕清酸疼，疲倦，无法提起任何意志去对抗。

忽然间不知名的虫子啃食身体。说不定我这是生理缺陷。那也挺好的，至少不是自己的错。燕清胡思乱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在燕清脑子里。手颤抖的，脚也是颤抖的。混沌的脑想不清具体的东西。

雨声又变得好大，燕清身上冒出热汗。无所适从的感觉席卷燕清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