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
卫霜戈用来打探消息的组织转到明面上来,皇帝亲手提了“皇骁司”的牌匾。
而之前一直以幕僚身份待他身边卫霜戈则被封为正二品皇骁司指挥使。
宫变那晚,六皇子拿到退位诏书后对卫霜戈说:“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但对卫霜戈而言,艰难的日子似乎刚刚开始。
上朝太无聊了。
真佩服这些文官,芝麻绿豆大大事情吵的都快把大殿的屋顶给掀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讨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些人,还特别喜欢揪着别人一丁点连错误都算不上的事情,往大了去说。
天都能给他们说破咯。
卫霜戈撇撇嘴,视线落在安静站如松柏一般的人身上。
这个户部侍郎有点意思,上朝安安静静的,每次说话都能够切中要害,也不参与无谓的争吵。
他让手下查过这个人,干净的跟张白纸似的。
不愧是江南顾家的。
“顾大人。”
下了朝,卫霜戈双手背在身后跟上顾持柏。
顾持柏停下脚步,颔首道:“卫大人。”
卫霜戈挠了下眉头,顾持柏好像以为自己叫他是有正事要说。
其实他就是那么一叫。
顾持柏似乎也看出来了:“我还有事,卫大人若无事,我便先行离开了。”
卫霜戈:“啊,哦,好。”
他看着顾持柏的背影,心道走路都这样板正。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端方君子吧。
“陛下,你见过顾大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吗?”
御书房里,皇帝听了这话,眉头皱起又松开:“没有,卫卿怎么突然问这个。”
卫霜戈靠在椅子背上,晃荡着脚:“不知道,就是很好奇。”
皇帝垂眼,装作认真批阅奏折的样子。
等顾持柏来了,就把这事告诉他。
“陛下。”
卫霜戈趴到皇帝案头,眯起眼睛:“你似乎在想什么坏招。”
皇帝没好气道:“是啊,朕在想把你卖了值几个钱。”
卫霜戈回到位置上瘫着:“那,臣可值钱了。”
皇帝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宫人通传:“陛下,顾侍郎求见。”
皇帝心说来的挺快:“宣。”
顾持柏进来端正的行礼,站起来后冲着卫霜戈点头示意:“卫大人。”
卫霜戈眨了下眼睛,抬起爪子挥了挥:“顾大人~”
皇帝看着卫霜戈:“卫卿没事可以走了。”
卫霜戈哀怨的看着皇帝:“陛下无趣的时候招臣逗乐,有事了又让臣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顾大人,你评评理。”
顾持柏站的离卫霜戈不远。
卫霜戈身子前倾就能抓住他的袖子。
顾持柏微微皱眉:“卫大人,休要妄言。”
卫霜戈这个人就是你顺着他的话说,他就好讲话的很,你要不顺着他的话嘛——
“什么叫‘妄言’,顾大人这顶帽子扣的,我好委屈啊!”
卫霜戈不依不饶的揪着顾持柏的袖子,扭头对皇帝说:“陛下你来评评理。”
顾持柏抿唇,垂眼看着卫霜戈。
只是卫霜戈正在无端的耍赖,没有注意到顾持柏眼中难辨的情绪。
皇帝乐得看乐子:“卫卿,你有些无理取闹了。”
卫霜戈指着自己:“我?无理取闹?”
他松开顾持柏的袖子,双手捧心:“陛下,你变了,以前咱们如胶似漆的时候——”
皇帝明显的感觉到大殿里降低的温度以及顾持柏周身突变的气场。
他就奇了怪了,怎么卫霜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皇帝打断卫霜戈的话:“别瞎胡咧,你要实在没事就在这里喝茶,行了吧。”
卫霜戈又瘫回椅子里:“嗯哼。”
皇帝按了按额头:“顾卿,有什么事情你说。”
顾持柏说起正事。
卫霜戈听了一会就开始打瞌睡:“陛下,臣有事情,先走了哈。”
说完,他麻溜的跑走。
皇帝告诉顾持柏:“方才卫卿说,他很好奇你气急败坏起来,是什么样的。”
顾持柏心中有了成算:“多谢陛下,但臣想知道,卫大人何时与陛下如胶似漆过?”
皇帝无语的看着他:“顾卿,朕就是疯了,也不会跟卫卿如胶似漆,也只有你眼光清奇,看上卫卿这个泼皮无赖。”
顾持柏淡淡道:“卫大人为陛下做事的时候,陛下可不曾这般说过他。”
皇帝不想说话了,他又不是在贬低卫霜戈!这就护上了?
“算了算了,说正事吧。”
他就不信顾持柏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能把卫霜戈拿下。
就算以后他给两人赐婚,卫霜戈也不见得会喜欢上顾持柏。
顾持柏离开皇宫,没有坐马车:“小童,你先回去。”
他慢慢的走在街上,远远的能够看见皇骁司屋顶上蹲了一个人。
走近时,不出意外的听见了想听的声音。
“呦!这不是顾大人嘛!”
卫霜戈蹦哒到顾持柏面前,笑眯眯道:“顾大人怎么没坐马车?”
顾持柏淡淡道:“想一个人走走。”
“我陪你啊。”
卫霜戈自来熟的跟着顾持柏:“顾大人这是有心事啊,我想想啊是不是年岁到了,在思考成婚的事情啦?”
顾持柏反问:“我记得,卫大人年长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