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用身上的T恤抹掉她眼角地泪水,顺势给了她一个拥抱;她没有拒绝,我感受到有一双温热的手也抱着我,勒得我有些喘不上气。
窗边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松开双手,摸了摸成丽的头;成丽深吸一口气,也松开了她的双手。
“我去看下手机。”我说完,便转身去拿桌上的手机。
我点亮手机屏幕就看到了思敏的名字,便抬头看了成丽一眼。她坐在沙发上情绪还没恢复过来,我便当作无事发生般地打开短信:
“大家好,我是思敏的家人。
思敏于十天前在国昌大厦跳楼自杀,终年28岁。将于后天在国昌大厦左侧举行吊唁仪式,如您想与思敏做最后的告别,请后天到国昌大厦进行吊唁。如需了解具体事宜,请您致电详询。
吊唁时间——后天二十四小时。请您自行安排好时间。”
我大脑已一片空白,瘫坐在桌子上,一时间感觉脸全麻了,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手和脚都感受不到知觉,一股尖锐失真声在我耳朵里来回穿梭。
成丽不知何时情绪已恢复过来,她察觉到我整个人有些反常,便问:“谁找你啊?”
这条短信无疑是一颗炸弹,它让我的身体处于瘫痪状态,我听到了成丽说的话,但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成丽见我像一座雕塑般的呆坐在桌上没有说话,她便走了过来,把头凑近我的脸抵着我额头。“什么事?谁找你啊?”她问。
她见我还是没反应和回答,便抢过我手里的手机查看,而我无力做出反抗。
她对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久久没有说话。我想,也许是她的同情心和占有欲在对峙。
终于,她开口冷冷地说:“我不允许你去,就当这是你们之间终点。”
我心里知道,她的占有欲已在对峙中大获全胜。
我没有作声,只任由眼泪流下;我慢慢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我感受到麻痹在褪去,四肢在恢复知觉。
我终于止不住地抽泣着,不敢哭出声。我怕伤害到成丽,怕她的情绪再次失控,但我又无法做到不悲伤,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如果我死了,你会像现在这样伤心吗?”成丽冷冷地问。
“会。”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答。
“我不允许你去。”她不再是冷冷地语气,而是逐渐大声地说。
“为什么?她都死了,我难道都不能去送她最后一程吗?”
“你以什么身份去?男朋友?老公?还是第三者?”
“我以同学的身份去,你知道我是最看重情义的。”
“我怀孕了。你去了,那我算什么?”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你怀孕了??”我睁大眼睛讶异地问着。
这个又惊又喜的消息,冲击着我心里的悲伤情绪,让我思绪陷入混乱。
“对,我怀孕了”,成丽带着哭腔说,“所以你不能去,你去我会打掉孩子。”
为了不再刺激到成丽,我也只好沉默妥协,不再说什么。
这一天就在结婚、讣告、怀孕的又惊又悲又喜和不断地争吵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