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是第一个效仿晋阳长公主的人,就不能毁约,不然她们必会被男人说嘴逼迫,如何自处?”
张文定:“有圣旨在,没人敢闹事的。”
苏澜摇头:“圣旨束缚不住人的口舌,况且法不责众,岂能因为几句话问罪抓人?
晋朝女子刚有了走出后宅的路子,多少人盯着,巴不得她们犯错。
晋朝的男人把女人当物件儿,几百年了,他们不习惯女人自主,女人反抗。
这条路既然开始了,就只能越走越稳,越走越好。我作为领头人,不能给她们拖后腿。”
张文定来自异世,对这种封建糟粕自然不齿,可他清楚,要改变确实太难了。
就像他的国家,经历了数千年腐朽,真正让女人等来平等的,还是战争后的新中国。
“这些都是小事,我们商量一下,总有办法能克服的。”
苏澜笑了笑:“那我们就说说大事。卫英官拜大将军,宋书意要入内阁。
我入宫后,压力会给到她们身上。会不停的有人质疑她们,质疑女人最终还是要供男人玩乐。
她们走到今天付出了很多。卫英在战场上,要冲在最危险的前方,用命博取将士们认可。
宋书意几乎走遍所有暴乱的地方,一次又一次讲出她内心的声音。
男人们轻而易举得到的,她们要千锤百炼,才争得一个公平的机会。”
张文定有些动摇,却还是忍不住问:“你考虑的都是其他人,就没考虑你们自己吗?
你的丈夫是一国之君,他想与你厮守,你就不想陪在他身边,助他做一代明君吗?”
苏澜深吸口气,抬起头来:“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谢珩是我心爱之人,我愿为他冒险,哪怕付出生命,可我还是我自己。”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成不了笼中雀,更不可能将自己的一生消磨在深宫。”
张文定发出灵魂质问:“你这是不信他。你是不是认为作为帝王,终有一日他会负你?”
苏澜摇头:“不是,我信他,一直信。只是我的生活不是只有他,我是苏清念,不是谁的妻。”
张文定还欲再说,苏澜已经转身,声音坚定:“三先生,我意已决,不必劝了。”
苏澜转身就看到了谢珩。
他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不知听了多久。
苏澜停下,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能说什么,只问道:“您怎么来了?”
今日不是帝后大婚吗?他跑出来宁公主怎么办?怎么跟文武百官交代?
谢珩不语,只是凝视着她。
其实这些话苏澜早就想说,可每次对着他,她都难以启齿。
毕竟,他们走到今日不是他的错,是命运的齿轮在推动。
如今被他听了去,她心下反而一松,却又担心会伤害到他。
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时。
谢珩:“你是要同我和离吗?”
是啊!
她做的选择,让他们同和离没什么两样。
苏澜点头。
谢珩:“亲口回答。”
这声略微冷淡的话,忽然戳中苏澜,让她从心里漫除悲怆之意。
她半晌才慢慢缓过来。
说不出是不是痛苦,她不敢深想,只是封闭自己,对自己说不能难过,不能让他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