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下沉后垂在鼻尖的气息会沉入心脏,垂眸抬眼的瞬间里钢琴的曲调也恰步入最高峰——于是步伐猛然一快,仿若踩着虚幻处的音符、如天鹅一般跃起于空中。脚尖踩踏着虚实未定的色彩,而乐曲仿若从指尖、从脚尖、从四肢五骸中流淌而出,汇聚为一条蜿蜒至天边的河流。
一哒一、二哒一,在这条蜿蜒的河流里起舞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
她闭上眼睛,伸出双手,将身躯的重量托付给——仿佛正在面前站着的、一位身着漆黑披风的——谁,他的背后背着无比的庞大镰刀,色彩比窗外的夜更深更沉,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将四周的光芒尽数吞没其中。
…那就是一切的结局吗 ?
踮起脚尖,再稍一滑动就会带动身躯,于是在反复而无尽的旋转里,晕眩的思绪飘忽茫然着升空,抽离开来,是何处的第三视角,无声地凝视着那飘飞的乌发,无数次于镜面对面凝望间的面孔苍白,而晶莹的生理盐水无声淌下。
最终才感受到拂过脸颊的一丝冰凉。
“…这一定是最终的结局吧。”
从喉间滚出的话语——她本来猜想那该是如何酸涩的味道,可当真正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只感到无尽的宁静与安详。仿若煲贴胸前的冰凉如玉,裹挟住身躯使其更加轻盈,仿佛能漂浮地更远更远那般。
她知道,门边的人一定是听到了的的。
但她没有回过头,更没有停下步伐,只是死死地闭上眼睛。
她的脚底一瞬间踩上什么突起的坚硬一排。而后、搀扶着她身躯的黑袍人手掌猛然一松——
——于是她坠入了那片漆黑的浑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