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物与账目对不上是常有的事,总有人顺手牵羊,找得回的便找,找不回也就罢了。
镇上的孩童时常来院子里逗猫,晚饭时间总是看见大人拿着荆条出现在门口,小孩们做鸟兽散去,第二天照旧过来。
某天温玉和小林在忙活时,突然听见六六在叫,六六不是吵闹的性子,无事它不会乱叫,小林往外看了一眼,大叫一声:“老板,有人偷猫!”
偷猫的人蓄谋已久。
这回趁温玉和小林不注意,将小猫裹在衣裳里抱着跑了。
那是六六的三儿子,也是最听话的一只,温玉摸了摸六六安抚它,随即让小林看好其它的猫,她只身前往交涉。
偷走三儿子是做木材生意那家的小子,叫张辰,经常在院子里玩耍,小林对他印象深刻。
见她进门来,那小子做贼心虚,赶紧往里面跑,她并没有要追上去收拾他的打算,只是和老板闲聊起来。
老板为人憨厚,根本没看见自己儿子怀里藏着一只猫,以为温玉单纯是来串门的。
“温老板,今天不忙啊。”
“是没什么生意,倒是张哥你最近生意不错。”
她进门时,张光荣刚好谈成两笔生意。
张光荣搓了搓满是木屑味的手,靠在门口笑了笑。
“这年头做生意都不容易,这不一天了,才谈成两个客户,舌头都快讲烂了才卖出去几块破木头。”
“张哥真是谦虚。”
“嘿嘿。”张光荣又搓了搓手,笑容憨厚老实。
温玉假模假样地扫了一眼四周,提高声音疑惑道:“咦?张哥,怎么不见嫂子和你儿子?”
一双黝黑的眼睛在暗处偷偷观察,听到她的话后两眼变得清澈。
“难道她不知道是我?”他小声嘀咕。
张光荣也很奇怪。
“你嫂子出门了,我儿子说去你家院子里看猫,难道他没在吗?”
“没有啊。”
温玉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上午是有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玩耍,不过都陆陆续续回家去了,我出门前看了一下,院子里没有人了。”
“八成又去河边游泳去了,我是没空管他。”张光荣摆了摆手,对这个调皮的儿子束手无策。
“这么大的孩子都活泼,最是不喜管束,对了,你儿子今年几岁了?上学了没有?”
“十岁了,上什么学,天天就知道玩。”
提起这个事,张光荣气不打一处来,送进学堂多少次,屡屡闯祸,被夫子赶了出来,最后也没学堂要他,只好在家混日子。
“我家那口子惯他得很,说什么不上学就不上学,学那几本破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为钱奔波,倒不如在家学着卖木材,偏偏他又不想卖木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提起自己的老婆,张光荣更是唉声叹气。
“真是妇人之见,就是当初我没有用心读书,今天就只能在镇上这里卖木材过日子。”
有些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是如果他能读得几年书,也能找个有文化有内涵的女人做婆娘。
她只是随口问一句,张光荣就将家里这点事全盘托出,她不做评价,却是提起了一个要求。
“张哥,反正你儿子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店里正好缺人手,如果他回来的话,你问问他的意见,他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过来。”
她是说给张光荣听的,也是说给藏在暗处和门口的人,暗处那家伙瘪了瘪嘴,他当然不愿意。
然而门口传来一声高呼。
是张光荣的婆娘回来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坏话她是一句没听着,好话也是一句没漏听。
“愿意,他当然愿意!”
周英放下背篓,热络地搂着温玉的胳膊,尽管之前她们并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是偶尔打个照面。
“温老板你缺人手早说啊,小辰闲得很,我正想给他找点事做,正好,他喜欢去你家院子玩,以后就让他去帮忙看店,跟着你和伶舟老板好好学,积攒积攒经验。”
为了显得亲密,周英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然后惊呼:“温老板你这手也太白,太嫩了,又细又长好看得很,一点茧子也没有,你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哦?”
“嫂子,叫我小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