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里,没有领导再来找我,听说那个家长又死缠烂打了一阵,无果,之后就回去了。办公室的同事们听我忿忿地说完这个事情之后,都替我打抱不平,我们组长长叹一口气,说她工作以来,见过太多无理取闹的家长,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学校闹得不可开交,“看着吧,这只是个开始。”组长的一句话算是一锤定音。
“那我不道歉还能怎么样呢?学校还能为这个事开除了我不成?”我捶了一下桌子,掌心里都是握出的汗。
“还是太年轻。”组长摇了摇头。“姑娘,重要的不是这件事的真相,关键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万一那个家长把监控视频传到网上,引导舆论发酵,很有可能有一场网暴在等待着你,你说人们更愿意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撒谎污蔑自己的老师?还是老师因为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绪而辱骂殴打学生?万一那个家长把这事闹到去教育局那里,你说学校是选择摊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牺牲你一个年轻老师的尊严?”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怜了,年纪轻轻,刚来就碰到这种恶心事。”组长拍拍我的肩,痛心疾首地说道。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一个年轻的班主任管理不听话的学生,让他去班门口站着,隔天家长就来闹事,最后也是以老师道歉收场的。”办公室其他老师补充道。“世道变了,老师在这个学校里,才是最没有话语权的。”
真如我们组长所料,下班没多久,年级主任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忍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学生道个歉,不然家长可能明天还要来闹事。
电话那端的语气小心翼翼,我倒不好意思开口骂了,只是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我没有错,不会道歉。”然而他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指明这件事说不定对我未来的职业发展,乃至职称的评定都会有一定的影响,不知道是在劝说我还是威胁我。所以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在我躺在沙发上,跟汪欣欣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她和我一样,今年是入职的第一年,我们都没有经历甚至听说过这种事。
她沉思了一会儿,好像在想应对的方法。我拽拽她的衣服,说道:“不用想了,我都想好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道歉的,就算学校因为这个事把我开除了,我也坚定自己的立场。”
汪欣欣摇了摇头,“不能这么思考问题。首先你一直在证明自己没有错,就陷入了自辩怪圈。我们得想办法换个思路解决问题。”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什么思路?”
汪欣欣狡黠一笑。“我有个办法,不知道管不管用,你得脸皮足够厚才行。”
“你先说,我且一听。”我竖起耳朵。
她和我说完她的损招,我听完后目瞪口呆,心想这种主意可真得需要一个强大的心脏,但面对不要脸的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你这么做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汪欣欣有些忐忑。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