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清晨,如往常一样,师徒三人坐在石桌上用早餐,沧崖子开口问道:“沐儿,你在林隐阁多久了?”
“自我八岁上山,已有十余载了。”李雨沐稍加思考回答道。
“嗯,为师有一事要交付于你,五日后便是庆丰侯的寿宴,他与我也是老相识了,飞鸽传书将请帖送到阁中,为师年事已高,不胜舟车劳顿,沐儿,你代替我参宴,这是请帖,正好趁此机会去闯荡闯荡,收拾好行李便下山吧。”沧崖子拿出一封红色信笺望着李雨沐,眼神中透出些许期待。
李雨沐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升起激动,“是师父,我一定不负师父所托,我这就去收拾行李!”李雨沐早饭都没吃完,就急忙放下碗筷,弯腰接下信笺,小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看到李雨沐如此心急,沧崖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呵,转眼十载了,唉……。”
凌云逸见有机会下山,急忙凑到沧崖子身旁,面带笑意地说道:“师父,师弟首次下山历练,路上怕不是危机重重啊,他经验尚浅,不如这样,作为他的师兄,我一定不辞辛苦,将他安稳送去赴宴。”
沧崖子当然知道他想干嘛,捋了捋胡须,转头看向凌云逸:“逸儿,为师另有要事要交代与你……”
夜,雨沐独坐在屋檐下,晚风送来阵阵清凉,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着手中的信箋,红色的信纸上烙着金色的宴字,双层的请帖象征着宴会主人的身份与地位,当然还有财力。
李雨沐想着,仿佛能看到寿宴上文人雅士吟诗作乐,武林志士把酒言欢。此时他好像已经置身寿宴之上,思绪飘到极远,似乎飘到他在江湖要走的道路,不知不觉便出了神。
突然,凌云逸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拍了一下李雨沐的后脑勺:“师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师父让你去历练,你不会是想借这个机会游山玩水吧,啊?”
凌云逸每次不声不响地出现,李雨沐每次都会被吓一跳,“……师兄,我十多年从未离开林隐阁,不知道外面究竟如何,江湖又是什么样的。每次师父派你和大师兄下山,我总是期盼着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可这一天真的来了时,我现在本应兴奋,但不安却把它掩盖了。”
凌云逸一改往日不着调的态度,用手拂了拂台阶上的灰尘,坐在李雨沐身边,“江湖对我来说就是随心所欲,看到不顺眼的事就出手,走累了就休息,饿了就找家酒楼,坐在楼上点上一桌好菜,看着外面的纷纷扰扰。什么时候在外面呆够了,就回阁里,自由自在才是我行事的方式。不像咱们大师兄,满口念着江湖大义,看到任何不公的事就出手,总想着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世道。倒也不是说他做的不对,江湖最缺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我很钦佩他,但让我去做同样的事,我怎么都认真不起来,想想我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