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师傅，卖糖人的！”

口中还塞着包子，可看着不远处的糖人摊，李乐瑶却已是蹿了出去。

难怪说穷文富武，就这吃法，寻常百姓家还真养不起。

摇了摇头，沐川驻足。

一路走来，李乐瑶几乎光顾了所有卖吃食的小摊小贩。

要不是眼瞅着东城门就在眼前，沐川真怕天都黑了，他们二人还到不了西海。

西海，安西城东，天障山脉中一个巨大的淡水湖。

因其一眼望不到边，宽广无比，所以被人们称为‘海子’。

唉…安西的百姓们苦啊…

出了东门，入林上山，一走就是七八里路。

沐川敲了敲有些酸胀的腿面，看着面前崎岖且十分陡峭的山路，心中轻叹。

难怪夏秋时节安西县百姓极少有人进山，只有冬日无粮时才会选择去西海捕鱼，这性价比属实也太低了些。

又是行出三四里路，视野总算开阔了起来。

一望无垠的冰面在阳光照射下，银光闪闪，煞是炫目。

人们三三两两汇聚湖畔，有说有笑。

当然也有一些头铁的小贩，愣是扛着包裹行了十多里山路，将生意做到了湖边。

“师傅，我去买块糖糕。”

吸溜了一下口水，李乐瑶看着远处叫卖着的摊贩，摆摆手拔腿就跑，令沐川嘴角使劲扯了扯。

说是来凑热闹，感情你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啊…

不过无奈归无奈，身旁一对爷孙俩的对话，很快就将他的注意力全部给吸引了过去。

“爷爷，不是说开河捕鱼吗？为什么要先在冰面上钻一个大洞啊？”

“因为要打杆问神。”

“什么叫打杆问神？”

稚童年幼，心中不解看着老人。

徒儿无用，沐川好奇竖着耳朵。

“打杆问神的意思就是在祭祀完河神之后，尝试性的先打出一杆，根据上钩鱼的大小，判断河神是否满意贡品，是否愿意我们取用他的子民，来年是否风调雨顺。”

“哦…”听完老人的解释，稚童点点头，好似懂了。

沐川同样也是轻点了点头，总算是弄清了没能从小吃货口中听到的祭祀流程。

这时，忽然有着古怪的唱调从远处传来。

寻声望去，就见三个身穿蓑衣，头顶彩羽发冠的男子在冰面上手舞足蹈，口中振振有词，但却不知在吟诵着什么。

西巫？这不就是跳大神嘛？

看着一边唱一边跳，一边不断向着冰窟窿中抛洒谷物的三个男人，沐川唇角勾起。

而随着三名西巫开始祭祀仪式，湖畔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目光汇聚冰面之上，神色中带着一丝紧张。

“打杆咯！湖神庇佑！！”

少顷，伴随着一声嘹亮的高喝，三名西巫顿足间，一行人从西巫身后缓缓走来。

为首的老者连喊三声，站定冰窟窿前，手中竹竿向前一甩，挂饵的鱼钩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钻入水中。

“呵！看来是个大家伙啊！”

“是啊！而且今年打杆鱼儿咬钩咬的这般快，来年一定是个好光景啊！”

鱼钩入水，老者手中的竹竿登时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看的岸旁的人们发出阵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