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张绍满头大汗，强忍着痛苦，立刻让军士小心将他搀扶下马，让出马车让张绍躺下养伤。

刘禅皱眉问道：“可曾看清这伙贼寇的装束，是流寇亦或是曹军？”

张苞与刘放摇头，而其中一位军士则判断，说道：“看箭矢，应是曹军斥候无疑。”

张苞大怒，有些不敢相信：“曹军斥候竟敢越过编县，袭击當阳附近的乡亭，好大的胆子。”

刘禅也没想到，他们一行会这么快撞上曹军斥候，这还没到當阳，便遭遇曹军轻骑截杀官吏，这般用兵方式，倒颇有几分彭越扰楚……

……

不多时，剩下的几位军士也沿着道赶了过来。

身上的甲片与马槊血迹斑驳。

甚至有两人的马背后还驮着，残破铁皮交织的甲胄，与两把过多缺口的环首刀。

军士中的什长韩荣，单膝跪地向刘禅请罪道：“请恕韩荣无能，未能追杀殆尽曹军斥候，只斩杀两人，其余五人已逃脱。”

刘禅将其扶起，说道：“山林地形，本就不适合骑兵作战，曹军斥候多是轻骑，且马匹优良，又早有准备，使其逃脱也理所当然。”

然后又笑道：“如在下次战场相遇，韩什长再手刃其余几人也不迟。”

韩荣瞧见刘禅的眼神在马背上两套残甲与损坏的环首刀之间，稍微停顿。

遂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些甲片与刀具，除了可以与人耳相互应证，以记军功，而甲片虽破损可以重新编织，刀具也可熔铁锻造。

每次交战后，我们都要打扫战场，收割甲首兵刃，将尸体掩埋，防止瘟疫。

所缴获的财物，一部分上交给府库，另一部分够军中自足，还有一部分属则于我等士卒。

我们且算好了，只拿一些死人身上无用之物，有些军士甚至连曹军中的锅、石磨等做饭用具，也要往家中捎带。”

韩荣说话间，眼神不禁瞥过去，一直在护卫刘禅侧边的另名军吏，也是十人中最年轻的赵震，他与韩荣两人，是这几人中，唯二的什长。

虽然年轻，却是最稳重，在青泥之战后，本该因功升任队率，却被关平调到了刘禅的队伍中。

汉军中，五人为伍，设伍长，二伍为什，设什长，五什为队，设队率，二队为屯，设屯长，二屯为曲，设军侯，二曲为部，设司马，二部为校，设校尉，二校为裨，立将军。

韩荣与赵震之前皆是在同一队中，没想到手底下的伍长，不仅升任了什长，还差点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让他心中多有忿忿不平。

时不时嘲讽赵震几句，而赵震却是异常稳重，并不放在心上，耳进耳出，全作吠嚎。

见韩荣瞥过来，赵震无所谓的将目光转向一旁，懒得与他对视。

见对方无视他，韩荣顿觉得索然无味。

……

等其他人散开，

赵震向刘禅小声建议：“公子，曹军不敢与我军交战，只是派遣斥候袭扰，贼骑既不敢攻县寺，也不攻亭舍，露宿野外如同田鼠，其不过是癣疥之疾，意在疲敌而已。”

“我们不如先去當阳寻县尉，以督邮视察点兵之权，促使县尉相告當阳具体情况，再做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