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头紧蹙，试探般地问了一句：“小姑娘记不记得你20岁以前发生的事？”

黎晓又摇摇头，半晌又补充了一句：“一点也想不起来。”

老人的面色凝重而严肃，一边忽地站起，一边右手在衣兜里翻找着，不一会摸出了一串珠子：“孩子，你先把这个拿着！你是不是没有年少时期的记忆？”

他顿了顿，接着说：

“你的‘魂‘和‘神’被留在了过去，你的身体里只剩下了‘形’，所以你没有记忆和灵魂。”

黎晓张了张口：“……那我该怎么办。”

老人道：“孩子，我给你的这串珠子，可以帮你找到你失去的东西，但接下来的事情，你要自己面对。”他顿了顿，“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黎晓捏紧了手中的串珠，触感冰凉。老人给她抛出了一个谜，却又没有答案。她很平静，也没有什么想问的，但对于这个奇怪老人让她好好睡一觉的建议，黎晓很听话地照做了，她转身便回家了。

沈幽鹤，也就是那个奇怪老人，远远地看着小姑娘走远的背影，收好了象棋，叹息地摇摇头，喃喃道：

“小姑娘，我这一把老骨头只能做到这样了……”

那张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了痛苦与悔恨，手颤抖着抹了抹眼睛，声音越来越轻：

“老婆子的债啊…让老头子来还吧……”

这条没什么人烟的路，归于平静，没有黎晓，也没有沈幽鹤。老头子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在这里一样，只有打着旋的树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桌前的闹钟指向晚上七点，黎晓很随意地躺在床上，也没有开灯。窗外的繁星点点，明灭不定。

黎晓拿出串珠，对着月亮。串珠质感通透，倒映着皎洁的明月。

黎晓挪了挪串珠，月亮在里面，淡淡地发着光；她又把串珠换了个方位，月亮还是映在里面；她这次把串珠拿到自己眼前，出乎意料的，月亮仍在里面莹莹地亮着光。

黎晓眨了眨眼，天上的月亮仍在原来的位置，而串珠中的月亮，确确实实又在串珠中，这便令人不解了。

但困意袭来得突然，她没有多少心思去想。睡着前，她把串珠戴在了自己手上。

今晚又是那个梦。

在那个人松开她的手时，黎晓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串珠在她的手腕上闪闪发光。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她紧紧抓住他不放：“不要走！”

接着很没有头绪地蹦出了一句话，又像是很顺其自然的：“一起见证黎明的到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