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更不能踏错步伐。
今日,她走至这里,又打开了大门,已是任性了。
想及此处,她又抬眼看向依然向内张望的两人。
曾启道身形更加健壮硬朗了,李涵却消瘦了很多,但飒飒英姿不减。
她看着李涵似乎想上前却被曾启道叫停了,两人低语了些什么,又将无奈的眼神投了过来。
清溪站了会,低语说了句:“你们好便好。”
月影低声道:“我刚刚和守门卫说了,过一刻钟自己关门就行。”
清溪点了点头:“见到就放心了,回吧。”
说着,她垂下头,转了身,一步步的向内走。
从园门到她暂住的钟秀馆路途并不近,要绕过沉心湖,月影让其乘船,被她拒绝了。
她就沿着湖的酷似苏江的玉兰谷的林子慢慢的走着,这条路萧奕峥曾背着她走了许久,那时的她已然预感到他们的故事隐着并不平凡的爱恨情仇,而未来要走向何方,她此刻却没了把握。
“陛下,还会来吗?”跟在其身后的月影没有任何铺垫了问了这一句。
“这两天你不是都打听了吗?他很忙,皇宫离这这么远,着实没有必要来回奔波。况且,如今我与他相见,也不知该谁说服谁。”
萧奕峥确实很忙,朝廷内外一大摊的事需要他。
昨日,她看到了他公布天下的罪己诏。
历数了自己继位以来的行为不端决策不明点滴,实在离明君标准太远,以至西北大地动乃上天警示,故而将每日三省吾身,勤力朝政,清心寡欲,故近三年的选秀都将暂停。
这份罪己诏在她预料之内,也在预料之外,预料之外的当然就是萧奕峥以此为理由断了三年的选秀。
而她也笃定这一条恐怕也惹的朝中不臣的不满。
毕竟现在后宫空置,国无皇后,对于一个欣欣向荣的王朝来说,这实在不能说是好事。
她半晌没听到月影的回话,停步回望这她,见她有些面露踌躇,便问道:“你突然问这个,是想说什么?”
月影低声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少爷传进来的,说是目前还未确定。我刚刚见你见到曾少爷他们欢喜,就先没说。”
清溪皱眉,忧心的问:“不好的消息?”
“少爷说陛下去西北抓的人办的事,可能牵扯到了江练江少爷。”
“什么?”清溪震惊一问,脚下有些虚浮。
月影急忙上前扶住她:“我就说应该回去再告诉你的,可就是忍不住。”
清溪深吸一气,镇定了心情,问:“哥哥怎么说?”
“少爷说他会进一步确认,按理说,如果真的牵扯到江少爷,陛下在没有决断之前绝对会封锁消息,但是他却能听到此消息,有可能是陛下故意透露的,也许陛下就是想让你知道。”
清溪点了点头:“他该不会想用这件事让我顺从他的安排?”立即又摇头道:“他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后又皱眉疑惑:“可是江大哥?真的是他吗?这究竟是为什么?”
“若真的是江少爷,他究竟会怎样?”月影低低问了一句。
“按照国法,当诛。”清溪沉声回道。
月影手中一紧:“姑娘......”声音都慌了变了调。
清溪甩了甩头,哑声喃喃:“江大哥,为何如此糊涂?”
她从来都笃定殷敏背后一定还有人,可从来都未想过会是江练。
但现下一想,也全然是有可能,毕竟江练是一部之首,而他也能掌握到很多朝内朝外的消息,他与殷敏要建立联系并不难。
晚间,清溪辗转反侧,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月影睡在隔间,自然也是无法入睡,便起身披衣上前道:“你这样不如传个消息给陛下,让他来一趟吧。”说着,便忙着去燃安神香,唠叨道:“若是睡不好,也是想不清楚事的,自己身子还是第一位的。”
清溪又翻了个身,闭上眼道:“知道了,睡饱了明日再来从长计议吧。你快去睡吧。”
很快,她闻到了安神香的味道,心下渐渐安宁,帐外也听不到月影走动的声音了,她想自己应该也很快能入眠了。
眼皮子越来越沉的时候,她恍惚听到屋外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心想这都后半夜了,究竟是谁啊,本不想理会,可月影似乎先动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