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凉沉思良久,叹了口气:“也罢,看你这次出工出力,立了大功的份上,给你解一解。”
他一指点向黑球,指尖涌出咒力。黑球感觉体内有什么束缚正在缓缓解开,心中顿时大喜。
“待白莲印解开,老子立马卷铺盖走人,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好啊,原来你还想跑路。可惜你既不是鱼,也不是鸟,就乖乖在笼子里待着。”
黑球大惊:“你怎么能听见我的心声?”
下一刻,他惊恐发现体内白莲印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又有一朵青莲印记生成,甚至比白莲印记更强。
“这是什么,怎么会比白莲印记更加克制我?”
白莲印记是白莲净化术显化而成,青莲印记也是青华度厄大咒显化。
“你就乖乖呆着吧。”贺新凉从黑球体内招出一个紫金葫芦,将它收了进去。
“别人都是拿剑葫炼剑,我却用来炼个球球,真是丢人啊。”
贺新凉返回水月观,此时白行露突破已到最后关头。不多时,一道纯粹剑意冲天而起,神剑合一,刹那远去,又刹那归来。
远游之意,于剑修而言,便是御剑千里之外,仍游刃有余,亦可杀敌。
除了需要纯粹剑意,更需要强大神魂。
白行露走出屋外,剑光落于手腕,化作手镯,上有“昭驰”二字。
“恭喜师姐破境。”
“恭喜师妹破境。”
白行露点了点头,眼中无悲无喜,不见波澜。
“只是远游境,不值得恭喜。”
梁怀瑾笑道:“师妹这句话,倒让我汗颜。师兄我也得倍加努力才行,否则要被师妹超过了。”
贺新凉笑道:“师姐是天生剑道种子,自然是要一路高歌的。”
水月观主听见消息,也带着水月观众人前来道喜。谢窈窕也在其中。蜚兽一事后,谢家不仅没有将她带回去,反而忘了有她这样一个人般,连个信都没有。
人间事,未必就是我为你着想,你就必须为我着想。不对等之事,遍地皆是。
……
贺新凉来到天水城缉拿司。
几乎所有地方的缉拿司都差不多,从外面看去,绝对想不到此处竟是掌握一城真正武力的缉拿司,居然会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
屋外既无标识,也无牌匾,唯有缉拿司中那骇人的血气压迫,就是最好的标识。
核心凉进入缉拿司,接见的人果然就是薛雀山。
与薛雀山一同出现的,还有聂提贞和孟陬。
孟陬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衣服包裹的严实,却挡不住贺新凉神识观察。
在他后背,是密密麻麻的鞭痕,血肉淋淋,只是初步止了血,甚至没有得到治疗。这便是他回到缉拿司后,必须受到的惩罚。
贺新凉笑道:“薛掌令已经猜到我会来了?”
薛雀山同样笑道:“那人从你那学了法,便是你的弟子,你自然会来。”
贺新凉摇头:“他如何学了我的法,不过是一道咒罢了。我跟他既无师徒之师,也无师徒之情。薛掌令就不要说这种无稽之谈了。”
“那你今天怎么会来?”薛雀山脸上露出疑惑神色。
贺新凉直视道:“难道不是薛掌令想见我?”
“我为什么想见你?”薛雀山反问。
贺新凉话语堵在喉咙间,恢复镇定道:“既然薛掌令不想见我,那晚辈这便退下。”
他站起来,作势就要离开。
“等等,既然来了,人你总是要见一见的。”薛雀山给了聂提贞一个眼神。
接收眼神的聂提贞拍了拍手,便有人带着一位散修走来。
贺新凉问道:“不是说缉拿司扣下了两人?怎么只见到一人?”
聂提贞解释道:“另一人是梁家的人,已经被他们作保带走了。”
那散修进来时,脸上仍有些不服,可看见贺新凉后,脸色顿时从不服变换成了崇拜。
“贺道友,果然是你来了。我还当他们是在骗我。”
散修靠近,贺新凉连忙抬起手阻挡:“你是谁?我们熟吗?”
“贺道友,你忘了,小人田七,曾和道友见过。这次又蒙受道友之恩,传授青华度厄大咒,实在是三生有幸。后来宴席之时想找道友叙旧,虽没见着人,却听见有人暗地里毁损道友名誉,是以一时不忿,同他打了起来。”
贺新凉再道:“既然见过,为何传你大咒之时你不说?”
田七看看左右,疑惑道:“你确定要现在说?”
贺新凉深深吐出一口气,对薛雀山道:“薛掌令,此人我确实认识。想来左不过是一场误会,既然梁家已经将人保走,我是否也能将人保下?”
薛掌令淡淡道:“小仙师对天水城有功,自然轻便。”
贺新凉起身抱拳,径直向门外走去。田七左右看看,确实无人阻拦,也急忙跟了上去。
忽然薛掌令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若是误会,自然能保下。若是存心,谁来也保不了。该做的不该做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有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