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楞了一下,答道:“35了”
我说:“我理解你35岁,想成家生子的想法,所以你昨晚的求婚我没有生气,真的。但是既然你35岁了,不要轻易的因为我,因为别人改变自己的想法,改变自己的计划”。
他没有想到我如此说,依然怔怔的看着我。
我接着说道:“虽然我们有着亲密关系,但是似乎并不互相了解,我是一个不会改变想法的人,很固执。其实我们交往不长,如果你的人生计划必须有结婚生子的话,我不想因为我而改变。我承担不了这么巨大的责任,我最不希望就是改变别人的人生。或许你现在可以忍受、可以迁就,但总归是一个心结,是一个矛盾点。另外我自己也不想活在这种阴影里。对不起”
他好像有些沮丧,说着:“你为什么能那么轻巧,很无所谓的样子,能那么轻松的说出放手,而且好像是为我好一样?或许你并不爱我”。
我有些恼怒,说道:“我不想再花时间去证明我对你的爱,至于你总是喜欢去验证,去怀疑所谓爱的程度,那是你的事情。”
他拉着我的手,焦急的说着:“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我抽回手说着:“失去一个恋人又能怎么样?如果你没有失去一个恋人的承受力和勇气。请恕我不能再和你谈恋爱,我不能把自己置于不可控的关系里。你可以认为很冷酷,很无情,我就是一个理智的人,就是有自我保留的人。”
我接着说道:“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我,我爱你,我看重这段关系,只是我不是爱情大过天的人,我有足够的勇气去承受你可能会离开我的后果,但是我没办法去想象现在你说可以等我,但是那份迁就是我顶不住的,我更不能接受我的爱情里,有一方成为怨偶”。
他逐渐低下头,想开口又无言。想来我真的不按常理出牌啊,是在给他出难题吗?
他略有怒气,嗓音有些发冷,说道:“上一秒还在想着如何与你重聚,下一秒就谈到分手。你说你是认真的对待感情,你只理智?实你并不真心投入,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看似你把这个主动权,交在我手里,其实你只是不想承担责任。”
我知道他对我有保留的付出是有意见的。可是我只是怕伤害,最主要的是怕伤害他。
我们彼此都安静,都不想转身先走,也不想说出决绝的话。我期待他的转身离去,我的眼泪可能再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张晴迅速向我们跑来,惊叫着,后面跟着一个男生,我赶紧把她护在身后,陆楚凡瞬间反应过来,挡在我们身前。
来人到我们近旁,我看清是新入校的研一学弟,张晴提过,她因为迎新活动认识了他,熟悉之后,此人竟唐突表白,张晴给出明确拒绝,大家也都将此事忘却了,没有想到今晚他突然又出现在张晴面前。我猜测平时我和张晴结伴夜跑,他没有机会靠前,今晚她落单,被他钻了空子。
我看到他恼怒的神情,我问道:“学弟,那么晚了,你吓到学姐了,有什么事冷静下来改天再说吧”。
他竟恼羞成怒,脸部似乎都扭曲了,估计张晴那个暴脾气,弄得他很难看了。他竟然高喊着:“你是谁啊?关你什么事啊?滚开!”
我作势要离开这里,不想跟这种人纠缠。突然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小刀子,在那叫喊,晃动着手中的刀,神情犹如疯癫。虽然陆楚凡挡在我们身前,但是这个阵势也足够吓人的,就在这个学弟猛扑来的瞬间,我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在他晃晃悠悠之际,一把拉住他那只拿着小刀的刀子,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整个人是懵的,但是手里还是握住那把小刀,我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另一条腿抵在他的胸膛。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除了刚刚的害怕现在多了震惊,懵懂,陆楚凡惊讶的看着我,我顾不上多解释什么,开始指挥在场各人,我让张晴拍照,录像。
看着地上嚎叫、叫嚣的学弟,我左右开弓,扇了他两巴掌。厉声说道:“小子,老实点。不要叫!”他逐渐安静下来。
我苦口婆心的说道:“脑子清醒了吗?你看清楚,这个地方是操场的入口是有监控的,如果你想进局子,我们马上报警,那你的前途全部都毁了,整个人就废了”。
他竟求饶起来,说自己是一时冲动。
我也不忍年轻人的前途尽毁,我劝了他几句:“你表白了,那张晴就一定要接受你吗?她已经拒绝你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们就是证人,监控就是证据,我马上报警。”
他好像有所醒悟,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接着说道:“多考虑自己的前途,自己的父母,如果你再出现在张晴的面前,我们一定报警,记住了吗?小子”。
我那种教训人口吻,听着是那样老练,那样令人不适,但是我不想这件事搞大,这样对在场的各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他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我,艰难的无法开口说话似的,只有点点头。我放开了脚,瞬间又将刀子踢得远远的,凶巴巴的说道:“快滚吧,记住我说的话”。
他也只能连滚带爬的走掉了。
我示意张晴不要停止拍摄,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包着那把刀子,交给张晴,说道:“存好它,最好它不要重见天日”。
张晴机械似的点点头,也不离开,应该是害怕了,要跟我一起返回宿舍。见状,我转头面向陆楚凡,说道:“我今天已经表达了我的想法,我是不会改变的,这件事就这样吧,确实如你所说,我把主动权交在你手里”。
作势要走。他拉住我,却又不说任何话,只是那样惊讶的、略有期待的,又夹杂着失望的,复杂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那样棱角分明的脸上。僵持了有两分钟,他慢慢松开了拉住我的手,我拉起张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我走后不久,故意走进黑暗中,我和张晴躲在一个角落,观察着他,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滚烫的泪水,迅速滑过脸庞,一丝凄凉涌上心头。
张晴看着我,满眼的心疼,轻声的唤着我:“姐,姐”。我擦拭眼泪,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挤出一点微笑,说着:“没事,没事。是我实习公司的同事,不合适,分开了”。
她惊讶的看着我,紧紧的拉着我手,好像给予我鼓励,安慰,支持。我说:“走吧,今天回去太晚,她们两个人也会担心的”。
回到宿舍后,我没有洗漱,就直接拉上帷幔,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其他人,看我们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只说:“太累了,早点睡吧”。
这个小小的帷幔,将我与外界隔绝,我可以短暂的做回我自己,我任由眼泪流着,任由自己情绪放空,任由自己释放自己的脆弱,放下自己的伪装。
周围很安静,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因为我并没有毫无保留的爱他们,没有那样死心塌地,没有把恋爱放在第二位,我表现出随时都可以失去他们的状态,他们永远无法完全得到我,又猜不透我。所以沈智勇和陆楚凡才会对我有那种索取的态度,期待我能爱他,能依赖他。这是爱情吗?我不懂,但是我只能永远把自己摆在最前面,我最爱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