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光都是一柄飞剑，是一道凌厉的斩击。

这一招虽然是李素裳剑神的强弩之末，已经无法保持准度，但胜在数量极大，如同瓢泼大雨一样几乎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纸昂羽说的没错，李素裳修炼了500年，只有一剑。

更何况在这种环境下，李素裳也只能出一剑。

但这一剑——可斩苍穹！

只此一剑，剿灭半数千人！

而千人显然也清楚李素裳只有一剑之威，没有一刻为死去的千人而感到悲伤，立刻赶到战场的是——另外半数千人！

但迎接她们的不是虚弱的李素裳，而是一道彻骨的寒意。

冰雪女王从她的王座之上走下，冷漠的给予世界寒霜。

而同时，另一个方向，连绵不绝的炮火开始咆哮，瓦尔特也加入了战场。

瓦尔特和安娜从两个方向冲向同一个目标，那个掌控着终焉之翼的千人个体。

“你们这群混蛋！”前后受敌，天上的雷霆也在不断逼近，那个千人个体怒骂一声，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伸手抓向终焉之翼。

“虽然裁决之翼还没有完成匹配，但只是对付三个律者而已！还绰绰有……”

火光在这一刻浮现，转而化为一柄大剑，横着剑身，拍飞了这名千人。

疼痛还没来得及席卷他，入目的那道身影就已经让他心神巨震，接着就是愤怒至极的怒吼。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前方的火焰散开，露出了一道坚毅的身影。

琪亚娜看着那个愤怒的人偶，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在那片剧场中，她已经知道了千人的过往，知道这些人的不幸，也清楚这些人的心中到底对这个世界抱有多深的阴沉和不满。

这是一群对人类社会绝望的人，所以她们才会谋划这些，想要依靠终焉之力清扫整个人类社会。

而月球就是她们所缔造的诺亚方舟，等到计划实施的时候留下火种，然后创造一个全新的，美好的世界。

可是琪亚娜同样清楚，这只是千人眼中的美好，终究只是偏激的，而她……已经做出了属于她的选择。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是要和那群卑劣的人类同流合污吗？你也要和那群家伙一样吗？！”千人咆哮着，关节身躯因为愤怒而在微微颤抖，层层叠叠的声音怒喊着同一句质问。

琪亚娜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却无比的坚定。

而终于抵达战场的纸昂羽正好赶上了这一刻，也听见了一句他无比熟悉，却又模糊不已的话语——

他想起奥托曾经跟他说过一段话。

“人的一生，有三次成长——

第一次是明白事情的对与错……第二次是明白事情不止对与错……而第三次……

是在明白了事情不止对与错后仍然能够找到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然后坚定不移的继续走下去。”

他想起，自己似乎曾在一个黑云密布的夜晚，向一个女孩发出了疑问。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美好，如果这个世界到处布满恶意，你……会讨厌怎么样的人？”

那个女孩是这样回答的：

“不论这个世界有多少悲观与不幸，也不论他人有多少恶意，哪怕这些恶意能够毫无保留的吞噬我……”

“我也会毫无保留，平等的去爱每一个人。”/“我也会，毫无保留的，平等的去保护每一个人！”

“因为……”/“因为……”

“我可是爱莉希雅啊。”/“我可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啊！”、

铿锵有力的回答几乎与记忆中的温柔重叠。

千人的木偶低下头“好……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琪亚娜.卡斯兰娜，你果然是……”

千人的木偶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看向了纸昂羽，发出了重合的怪笑。

“看来我们到此为止了啊……”千人发出一声低叹，然后又猛地扭曲起来。

“不——我们还没有结束！！”

木偶的外表骤然破碎，开始如同血肉一般膨大起来。

“即便我们只是乌合之众！也不容失败！！！”

纸昂羽冷漠的看着转换形态的千人，缓缓地抬起手。

几乎同时，拼凑成的巨大手掌已经覆盖向纸昂羽。

渺小的人类与巨物的碰撞总是引人瞩目，但渺小一方的获胜永远会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雷霆几乎在瞬间爆发，吞噬了那只手掌，以及操控了一切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