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一以防御的姿态面对着那女子。

“你…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只见那红衣女子伸出白骨的双手，慢慢地将她身上的美人皮撕了下来，露出真面目，竟是那莲花池的鸳儿！

她咧着嘴，露出正滴着血的大口，笑得愈发狰狞，

“我是谁？我是你啊，是你心中最阴暗、最邪恶的部分，是你最不愿面对的人呐。刚刚我把你与那蛇绑定了主仆契约，你们永不分离，只不过按照它的性子会不会把你杀了？哈哈哈哈”

“至于我想要干什么？自然为了帮你啊。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待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了，在这里你备受宠爱，还有好姻缘，再也不用去面对那些虚伪的人类，多好啊……”

沈檀一伸手擦了一下嘴唇的血迹，冷笑道，“阿姝，就是你吧！”

红衣女子听见那名字，随即一愣，此刻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怨毒。

沈檀一目光冷冽，“你以为我会被你的幻境所困？自你在莲花池的时候，我便知晓你就是镜中妖！你身轻入飘渺，身上挂着一面带血迹的小铜镜，而衣裙干爽无痕，必然不是被困与水中。那江陵不过就是你幻化出来的替身罢了！”

阿姝神情阴郁，似笑非笑道，“沈檀一，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你错了。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有多么地恨你。”

阿姝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是骗你了，那又如何？你肯定不记得我，我只不过是一名伺候马棚的丫鬟，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相符大小姐，我只是个打杂的！你是那么地耀眼，所有人都喜欢你，而我，只能在暗处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你享受所有的荣耀。”

她突然冲上前，双手紧紧掐住沈檀一的脖子，“我嫉妒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沈檀一被掐得喘不过气来，但她依然努力挣扎着，而在衣袖里的手正拿着符纸，正准备找好时机贴在阿姝身上。

这时，她手中红光一闪，符纸朝着阿姝贴了过去，她发出惨叫声。

这一次，镜中妖没有再躲过，她身体瞬间半隐般停在了空气中，阿姝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立马松开手，转身向山洞深处逃去。

幻境破灭，周围变成那寺庙荒凉的模样。

沈檀一趁机喘息，她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寺庙门外走去。

突然，冰凉感直从她手臂传来。

她一看，就是那条小蓝蛇，她想甩也甩不掉，它悠悠开口道，“别白费力气了，那红线其实是附身于我身上的妖魂。刚刚你们说话我听见了，我也不愿跟着你，只是我离不开。

而且她还没说完，主仆契约就是我叫你做任何事，你都要做，不然你会受惩罚。”

沈檀一惊乍，“什么？你是我主子？就说她不安好心！”

“你不会杀我吧？我还有好多事没完成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刚刚不是奄奄一息吗？”

小蓝蛇蜷缩了一下尾巴，慵懒的抬了抬眼，“蓝蜀。你真聒噪，闭嘴！”

下一秒，沈檀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她心里却一直在骂骂咧咧。

她在归途上，寻了一个客栈，打算调整一下再上路。

沈檀一知道，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平静。

就这样，一人一蛇朝锦都方向走去。

但他们没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神情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直到见不到他们身影，他才扬唇笑了起来，“这锦都最不缺的就是好戏！你说，她还会遵循那可笑的良心吗？”

这时，一片沉默，他大力踢了踢身边的白狐，“你这嘴是被针缝了吗？不会说话?”

白狐嗷呜一声，“主君，你不是掌管天下命簿吗？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他眯了眯眼，“不知为何，她的命簿像是被人蒙住似的，看不清，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