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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楼离开后院的第二日,听说母亲仗死了一个小厮。
鸢一没说别的,只是求着宋楼还是别去了。宋楼摇摇头,问了一句“为何”。
鸢一苦着脸回答她:“小姐,会见血的。”
“你晕血吗?”宋楼按捺着想去的心,问。
鸢一疑惑地摇摇头,心里止不住的嘀咕:“奇怪了,小姐以前不是最害怕见血的场面吗?以前为了要面子,要她求她别去。”鸢一忍不住扶额,罢了罢了,自己的小姐自己宠吧。
宋楼见鸢一摇了摇头,赶急赶忙地牵过鸢一的手就是往前堂跑去。
鸢一被拉着一路跑,脑子全懵了。
小姐......小姐这不仅摔失忆了,怎么还跟变了个人似的。
宋楼到了前堂,看见母亲,二姐和三姐都在场。
长凳上躺着的人已经半死不活了,大概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说不定现在来个人轻轻碰他一下,他就能立马咽气。
二姐注意到宋楼的身影,连忙招呼她:“四妹,往这边来,莫要污了自己的眼睛。”
宋楼点点头,领着鸢一往母亲那边走过去。经过三姐时,她看见三姐的表情不冷不热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干脆起身去拉宋楼,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宋楼抬头看见母亲慈爱地笑了笑,嘴唇几度开合,却一句话也没说。
宋亭看过来,虽然宋楼不知道母亲这样的眼神是何意,但是宋亭明白。不过是担心她在后院遇到什么危险,而自己又无可奈何不能帮她。
二姐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干笑道:“好了好了,先都坐下吧。”
宋楼恍然反应过来,扶着母亲坐下,自己坐在了母亲的旁边。她看着那个满身血肉模糊的小厮问:“我猜,这小厮,大抵就是昨日报假消息的那个小厮吧?”
“是呀,害的宴会都没能好好举办。”二姐接话道。
宋楼忽然觉得疑惑,她看向二姐,见她的神色,为何感觉像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一般?难不成......她下意识又将视线转向了宋亭。
宋亭坦然地回视她,淡淡地笑了笑。
母亲这时叹了口气,说:“将他拖下去扔到城外吧。”顿了顿,又对宋阙说:“小阙,昨日冬琰王殿下没有来,只是送了些礼物。大概要过段时间,冬琰王殿下才会亲临府中提亲。”
宋阙看着长凳被奴婢们撤走,答:“不知冬琰王殿下是何种模样。”
宋亭忽然笑道:“冬琰王殿下自然是俊朗男儿了,二姐莫要担心。那时成婚,还能戴冠呢。”
“不行!不能戴冠!”宋楼下意识的抢说,引得宋阙疑惑地瞧过来。宋阙问:“为何?四妹看起来,怎么像是知道些什么?”
宋楼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说:“二姐,成婚那日你不能戴冠。”
“小楼,莫要闹了,你二姐成婚能戴冠,可是尊高的荣誉。”母亲弯了弯眼角,笑道。
宋楼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去说服她们,她苦着脸,全然没有发现宋亭正认真地盯着她。
看着二姐开心的模样,宋楼的思虑很重。她满脑子都是那老叟唱的那句“阁阙亭楼,四女四院,珰冠缨簪”。
她之前还不懂这四个首饰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个瞬间,她突然就有很强的预感,这四个首饰或许代表着不好的灾难。假如是她猜错了,可是能避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是更好吗?
宋楼就这样焦虑地过了好几日,期间遇见宋亭,她也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就走了。
宋亭笑笑,也没说什么。
很快便到了冬琰王殿下来宋府提亲的日子,顺便还要请人算算他们二人之间的生辰八字,属性是否相克。
闲暇时刻,宋楼还是不得不感叹,古代人怎么这么迂腐,不过是结个婚,怎么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前戏。难不成相克就不成婚了?管他呢,就算以后成亲的男子与她相克,她若是喜欢他的紧,那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要嫁了。
远处瞧那冬琰王,是个懂礼温柔的男子,对母亲和二姐的态度都很和善。再看二姐的神态,笑得那么开心,定是很喜欢这个冬琰王殿下了。
宋楼皱起眉,不行,就算是很喜欢,也绝不能戴冠!
她往前又走了一段路,躲在一旁的墙壁后看着他们,正好可以听清他们在谈论什么。
那冬琰王说:“宋夫人,这是本王给宋二小姐的聘礼,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这本聘礼单上。”
母亲笑得合不拢嘴,连忙点点头,连说几个“好”。
宋阙笑得得体,轻声细语地问:“冬琰王殿下为何应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要与小女成婚?”
躲在墙角旁宋楼撅起耳朵使劲听,却听见一个离谱的回答:“本王几月前听宫中请来的先知先生预说本王不久后会得来一桩姻缘,与那姑娘成婚能让本王得到一些益处。”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除了冬琰王,几乎都仿佛石化了一般,更别说母亲和二姐脸上的笑容了。
宋楼真的不得不给这个冬琰王一个大拇指,再夸他你真是个小天才。
宋阙尬笑几声,真诚地说道:“殿下好远见。”
冬琰王毫不客气地笑了。
宋楼心里倒是把那什么先知先生骂了一通,哪来的预言家,乱说什么。这个冬琰王也是个人才,这都能无条件相信?那本小姐还预言本小姐轮回转世是集团董事长千金呢!
看样子,皇后娘娘与皇帝赐婚也是意有所指了。
她一定不会让二姐戴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