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荷包里的手帕,却在里面发现了母亲的玉佩。想起母亲说过将玉佩赠于思云姐姐,拿起玉佩把它挂在姐姐腰间。把捡的树叶折成能够盛水的样子,去河边装好了水把手帕清洗干净,开始擦她后面受伤的身体。没有跌打药,只能把伤口洗干净避免伤口感染。一切处理好后,沈代灵也累的不轻,躺在姐姐身边抓着她的手,也睡了过去。
梦里身体仿佛在火炉,热的沈代灵头上大汗淋漓。想看清楚身处何处,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巨型橘猫头,正好悬在我头顶硕大的脑袋,嘴巴微张着,涌出的口水顺着它唇周的毛发向下滴眼看,要落在我的头上,只好顺势向旁边一滚,站了起来。一动起来,刚刚头发上囤积的口水顺着我的脸颊向下流,想来这便是刚刚梦里大汗淋漓的汗水。胃里有些翻涌,连忙朝旁边躺着的思云看去发现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转头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不明生物。看清楚后,惊讶和害怕充斥了我的脑海,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口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躺着的时候只觉得它的体型不小,现在看来它一张嘴便可将我吃掉。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可能是我惊恐的样子太过于滑稽,这只大猫并无其他动作,只圆睁着褐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就这样僵持着。感觉他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想法,躺着的思云姐姐口中却发出了一道难受的呻吟。冷,好冷,看着她难受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我也没办法继续维持这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情形,顾不上许多,我弯下腰伸手去摸,思云姐姐身上烫的惊人。降温!对,之前我生病的时候,母亲也是拿温热的毛巾给自己擦拭身体降温。可眼前这只大猫,怎么办?它还虎视眈眈,是准备吃了我们吗?可是为什么不吃呢?难道现在不是饥饿状态,在储备自己的粮食吗?反正无论如何,看来是要和它沟通一下了。
你好呀,打起十二分的友善,冲着它扬起明媚的微笑。他似乎可以听懂,头更向我贴近了一些,我忍住后退的想法,发出甜腻腻的声音,你是怕我们遇到危险,所以在保护我们吗?我向他靠近了一步,离得更近了,似乎能感受到他鼻孔里喷射出的呼吸。伸出右手,做出好像要摸它却又够不到的感觉,实际上我只想离他远远的。他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将头贴在我的手心里。手下的触感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蓬松柔软,它的毛发很硬,非常的戳手。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只是喉咙间发的呼噜声暴露了,它有可能只是一只猫?一只很大的猫。我试探着将手移到它的下巴。他微微扬起头形态与家中院子里的小野猫并无不同,呼噜声更大了。确认了心中所想,我反而更害怕更加焦虑。看来我们是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了,一切的事物似乎都熟悉,但又却大的出奇。可能再也回不到与娘亲分离的地方。不知不觉眼泪落下来砸在铺好的叶子上,发出水滴拍打的声音。手也不自觉的缩了回来。舒服的微眯起眼的大猫,看到我的手离开,它眼中充满了迷惑,看到一直流泪的我,它把大脑袋贴到我的脸上,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起来。我只感觉到一阵窒息,拔腿就跑,却跑不开,原来它用牙齿勾住了我的后领。
抬眼向后一撇,我有些恼羞成怒了,也不再向前跑,反倒朝他的爪子奔过去,使出全身的力气对着它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它悠然不动,只静静的看着我。我发现了自己的拼尽全力,却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也停了手,放声大哭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情?是因为偷吃了母亲不让吃的路边小吃?还是因为骗母亲在家,却偷偷跑出去和隔壁的小哥出去玩?还是因为偷偷地拔了老管家的白头发,是因为没有做好事的惩罚吗?我只不停着哭着,哭到精疲力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只有我的悲伤无限放大。哭累到麻木,我想停下来身体却一抽一抽的无法控制。
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净,向思云姐姐走过去,哪里来的温水给姐姐擦拭身体呢?大猫叫我没了动作,用爪子勾了勾我的衣袖,朝一个方向拽去,好像要叫我去看些什么。看它认真的样子,我只好摇了摇头,然后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思云姐姐,沙哑着声音说,我不可以离开,思云姐姐一个人在这里会有危险。它若有所思,朝着姐姐走了两步,张嘴就要咬。我大吃一惊,慌忙用身体挡住,他却用头轻轻的将我顶开,咬住姐姐腰带,用力一甩就稳稳地落在他的背上。我看得提心吊胆,它向我甩头,好像示意我也上去,我看着他高大的身躯,不知该从什么方向上去。他明白了什么,弓起腰,把头低下。我抓住他脖子上的毛发,微微借力骑了上去。赶紧把思云姐姐安顿好,解下她的腰带,让他靠在我的背上牢牢系紧,感觉不会松开,我才趴好在他脖子上,抬眼望过去视野宽阔了许多,才发现这里一切生灵体型都扩大了几倍。树上脑袋大的果子,远处的野草和蘑菇感觉比我还高。难道是到了巨人国?
抓紧大猫耳后的毛发,他似乎感觉我准备好了,往树林里跑去,他迈的步伐很大,速度很快却很平稳,没有感觉到颠簸。跑了一段时间,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周围的景致也发生了变化,没有高耸的树木,视线可以看得更远。远远的好像看到了房屋和炊烟,有人家?经过了一片农田后,我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我们有救了,大猫停在了一个类似瞭望塔的前面。面前站着两个青壮男子,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巨人,正常男子般高大,上身裸露着,小麦色的肌肤,紧实的臂膀。看着大猫带回了人,他们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年轻一点的男人震惊开口,小虎,可以呀,让你去把猎物运回来,你把人家孩子抢回来了。另一个男子一巴掌打在他的头上,你胡说什么呢?还不去帮忙把人家孩子放下来。他眯眼仔细看了看,后面那个人身上还在流血,我去村里叫医师。你们等待一会,说着他便急匆匆地向村子里面跑去。
感觉他们并无恶意。在男子伸手时,我便解开了腰带,将思云姐姐慢慢地放下去。大猫也低下了头,我跳到了地上。那男子似乎有点惊讶我与大猫的配合,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我看着他提着思云姐姐的胳膊,连忙让他放下。不悦的撇了他一眼,眼看思云姐姐的胳膊已经有了红痕。我心疼的用手掌按揉,感觉她身上的温度更热了。我扑通一声跪在这青年面前,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她生病了,身体也越来越热,求你救救她,不要她死。我的头磕在地上,石子硌在脑门上有些刺痛。他看着我头上的伤口皱起了眉,你不必如此,我哥已经去村里请医师,自然会救你姐姐,我们地方贫瘠,伤药本就不多,你再把自己弄得满身伤口,还要浪费更多药材。我更加愧疚,说到,我的都是小伤,不用管,只求你们帮我救我姐姐。他没再说什么,弯下腰来抱起姐姐走进了旁边的小屋,轻轻把她放在床上,你们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哥马上带人回来。
他转身出去叫了一声,小虎,直见那大猫缩小到和我个头差不多,扑倒他,用头拼命拱他的腰腹。他躺在地上和小虎互动起来。没过多久,医师便到了。他年龄不大,却留着胡子,穿着灰白色的袍子,手里提着一个木制的药箱。走来就直接坐在了床边,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连忙让出的位置给他。他把了脉,看了看面色潮红的姐姐,伸手便要解她的衣裳,我连忙制止。他勾起唇角,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我慌乱起来,你是男子,怎可解我姐姐的衣裳。他声音里仿佛真带着笑,道,不脱你姐姐的衣服怎么去处理伤口呢?我自己可以,我有些故作坚定地说道。你一个五岁多的小孩,等你处理完,你姐姐的脑袋也烧傻了。我有些嗫嚅,那你先出去,姐姐的伤口基本上在背后,我帮她翻过去你再处理。他转身出去,顺手带上了门。我用力将姐姐往里面推,终于翻过身去。看着衣裳被血液浸透,这伤口再也耽误不得,我连忙开门喊他进来。他看到这血肉模糊的后背也有些吃惊。连忙打开药箱,拿出了剪刀和一把镊子。然后抬头望向我,这衣服我可以剪开吗?我知晓他在嘲讽我,此刻却不好反驳他,只诚恳道,麻烦医师大哥救我姐姐。他看了一眼我额头上的伤口,眼神又转向姐姐说到,你去柴房准备一点温水,等会帮你姐姐擦洗。还有,你身上的伤口也去处理一下,说着扔给我一个小瓶子。我刚想开口拒绝,他似乎早有预料般打断我,你也不想自己病倒后,我为你姐姐擦洗身体吧?他尾音上挑,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