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细知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她被带出了地牢,却不知将被带去何处。总之,一路上从她身侧经过的逍遥宗弟子,神色都十分微妙。
温细知昨夜里想了很多。
自己穿进《道途》中,相当于获得一次重生机会,也没有来自所谓的系统的管束,自是可以随心所欲。但是,原主温细知是什么人?
身份显赫,性情娇纵,眼里容不得沙子,在认识她的人眼中,温细知简直就是一个恶女,甚至比不上温识月一个脚趾头。
温细知反思了自己这两日的言谈,有些懊悔,在心底里告诫自己要慎言,千万不能将原主的人设崩的太过,否则让人生疑起来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如此想着,便到了逍遥宗主殿。
温识月走过来吩咐领路的弟子离开。
温细知尽量不与之对视,她想,原主见到温识月应是恨意滔天,但自己对一个素无冤仇的人委实做不出一副嫉愤的模样。
“父亲母亲已经在殿内等候了,”温识月率先开口,“长姐,你还当收敛脾性,莫将自己的声誉与青城的颜面糟践了。”
温识月这话说得直。
温细知只知,这女主想来不因自己庶出的身份在她面前卑躬屈膝,面对原主的挑衅,向来是无奈而又不屑一顾的。
不等温细知踏进殿内,一个衣着华丽的夫人便疾步走近,拉住温细知的手,心痛道:“知儿,可受委屈了?”
温细知领悟到眼前人的身份,便摇头道:“娘,我没事。”
温细知随叶凤秋入殿,见一台蒙着白布的架子横在中间,心中对布下人的身份已有了定论。
温细知委屈地摇了摇叶凤秋的手,小声道:“娘,我没有杀人。”
不及叶凤秋有所反应,坐于阶下的男子便拍案:“你这逆子,我此前便劝你安分守在青城,你非不听,如今——”
“温兄莫慌。”坐在正椅上的男人开口打断,“事情还没问明白,先莫急着责怪。”
他身旁的年轻人也道:“温世叔稍安勿躁。”
温细知暗叹这爹性急,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便招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叶凤秋轻拍温细知的手背,示意她别怕,“知儿,你同娄宗主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温细知点头。
“吴英为何会赤身死在你的房中?”
站在娄钰身边的娄观之冰冷问道。
温细知尽量拾起底气:“我只能解释他为何在我房中。那个登徒子想趁我醉酒之际非礼我,但他没得逞。”
一听到“非礼”二字时,叶凤秋的手蓦地握紧。
娄钰面色一沉。
温识月道:“宗主,我与师兄事后询问过吴英的同舍师弟,他的确为人不正。”
娄钰默了默,才愠怒道:“逍遥宗为何会收这样的败类?”
转而便向温彦良赔罪:“温兄,是我手下管教不力,才冒犯了侄女。我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温细知看着娄钰礼貌性的道歉,想到他们此前应当已经将事情问了个七七八八,而自己显然就是走过场需要。
“你身无灵力,如何逃脱吴英的限制?”娄观之又问道。
温细知看着阶上的法官,她不知如何回答。
若说他是被妖物击杀,那她拿走伏妖葫芦的事势必败露,况且,妖物为何留她一命,她又当作何解释。
若不如实说,她杀人的污名又如何洗清?温细知知道,有青城的背景,她的性命自然是无虞的,但她毕竟还要活下去,用温细知的身份活下去。温如不是温细知,她忍受不了他人厌弃她、疏离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