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绿仙，你的状态比我想象的要好。”铃原露露接过侍从手里的钥匙，亲手打开了关押绿仙的房间。

“叶先生呢？”

“已经离开了。他有新的任务。”铃原露露侧过身，“走吧，文森特大人已经在实验室了。”

“看来这次行动很顺利。”绿仙扣起胸前的外套扣子，又整理了下衣摆。

铃原露露摇摇头：“总之，我们提取到了黛灰新的血液，第一针试剂我已经处理好了，主教大人选择了你作为首要实验对象。”

“我还以为他会选三枝明那或者不破湊。”绿仙不以为意地弹了弹肩膀上的一片灰尘。

“他们的血液来自无形，已经不能再为教会效力了。所以笹木小姐推荐了你，毕竟你成为人牲的事情根本瞒不过她。”铃原露露笑了下，继续温和说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亚哈古尔的那位让你这么做的？他给你的允诺还真是令人好奇。”

“你不也还没告诉我恶魔给了你什么好处。”既然铃原露露先提问了，绿仙也就不避讳在场的侍从，直接呛回去，“您不怕落得和剑持刀也一样的下场？”

“唔。”铃原露露没有生气，反而捂嘴轻轻笑了下，“怎么说呢，呵呵，那好处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远高于我要为此而付出的代价。”

……

遥远的钟声传来十二响，叶啪地一声合上怀表。他戴上面罩，推开面前的木门，侧身让戴着同样面罩的星川莎拉和黛灰通过：“走吧。”

“不用熄灯吗？”黛灰看星川莎拉提着个马灯在前面引路，担心这会引来某些不必要的注视。

星川莎拉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黛灰的肩膀：“别担心，爸爸刚倒进通风管道的气体能够让闻到的人立即陷入沉睡，现在他正操纵着这些人的梦境，就算再来一次地震他们都不会醒的。”

黛灰皱了下眉：“操纵梦境？听起来和你们的能力有很大不同，他也是诅咒的拥血者吗？”

“他不是，我从未向他输过血液。他曾告诉我他体内神血涉及到王室的秘密，因此不能对我透露太多。”

叶非常坦诚地回答，接着，他继续介绍：“我在亚哈古尔第一次见到梦追翔时，他正在给那些猎人们出主意，要把野兽赶到一块去灭杀。他的方法大多数很实用，猎人们对他相当尊敬。加入治愈教会成为黑衣猎人也是他的主意。梦追翔过去不属于任何一方，是个混迹在禁忌之森的苦修士。而在更早之前，他曾是王都炼金工坊的一员。因为一些奇思妙想，他在赫露艾斯塔颇受排挤。”

“叶前辈，您是不是说得有点太多了。”星川莎拉疑惑地侧过头。

叶恍惚了一下，随即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沉默前行。

黛灰也不说话了，将注意力放到接下来的行动中。

亚哈古尔的监牢跟普通牢狱没有太大的区别，只因为被上层和中层掩盖，下层很少能看见太阳，仿佛坠入永夜。

三人绕过一排排相似的牢房，被关押的囚犯们也正昏沉睡着，安静得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

“到了。”星川莎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面前的厚实铁门。一股潮湿的恶臭瞬间传出。

黛灰隔着面罩都觉得难以呼吸：“我们怎么下去？把水排干净？”

星川莎拉转头怜悯地看向黛灰：“为什么？”

“旧城区的通道不在水牢下方？”

“在的。”叶笑笑，伸手在门口的墙壁上摸索一阵，接着他抽出一块砖头，伸手进去拧了一下。

面前的石阶缓缓抽回，露出一个足够两人并排下去的幽深小洞。

黛灰沉默了几秒，轻轻呼了口气：“走吧。”

……

劳伦·伊罗斯战战兢兢地握着手中正在发紫光的银匕：“你确定这东西不会突然炸了，或者自己动起来割破我的喉咙？”

“叶为了不让你接触超凡到底给你灌输了些什么东西。”伏见学无奈地叹气，“就算刀也彻底被恶魔污染，这东西最多也就带点毒素，他又不是神。”

“那为什么你不碰它。”劳伦还是有些害怕，将匕首拎得远远的。

伏见学微微怔住，然后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开。他自嘲着：“因为我也是个胆小鬼，我也害怕。”

劳伦苦涩地撇了撇嘴：“所以我们从剑持先生的墓里拿这东西有什么用。”

“找他。朝发光最强的方向走。”伏见学的眼底变黯，语气森然，“我要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带走他。”

……

黛灰被星川莎拉拖着，停止下坠，离开了沉闷压抑的隧道。

“真让人怀念。”星川莎拉松开手，取下脸上的面罩，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露出一个奇怪的假笑，“家被烧焦的臭味。”

身后的叶又拨动了某个机关，听见细碎的锁链声停止，他才走上前：“我们最多有三天的时间。”

“嗯？可我们只带了一天的口粮。”黛灰表情疑惑。

叶看着黛灰，非常耐心地解释：“应急而已。等到了目的地，会有人提供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