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月，梨花雪。

小窗残酒，阑珊灯灺，别自关情。

窗外枝柳垂髫，三两并立。

门庭若市的场面早已屡见不鲜，可不知为何今日客人缕缕行行，或许是春闹将及，好事将近。叶依侧身观望便见到颜宁忙着招呼小厮。

果真忙碌非常。

“姑娘可得帮我，今日人手实在不够，得赶忙让小池将这盏茶送去前厅，可是凌大人特意嘱咐的呢。”她绕着帕子往玉台一指，便端着金鸭型的香炉朝内室走去。

“颜宁，等...”她的语速极快，待叶依缓过神来，只能见得到衣摆仍停留的一角。

她还没来得及告知小池今日临时告假回家的消息。

还是自己替她端上去来的方便。

...

茶香清幽，细闻沁人心脾。只是她无法平心。屋内之人虽未曾见到一毫，声音却泛起万千思绪。

也不只是那声音的主人如此熟悉...他们谈论着的，令她节节败退却不愿退让。

“大人似乎很喜欢乌沉香。”

“是老友一直在用，我只是爱屋及乌...”

那人继而淡淡带过，透露警觉和威压，“想来，叶宣大人一直用的也是这种沉香...”

她险些拿不稳那轻若蝉翼的茶盏。

凌子珝假笑一声，“只是巧合，巧合。”

“是么，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忽地想起，提上一嘴...”

凌子珝仰天大笑，将那茶水一口饮尽，“说的我都忘了，顾兄，前些时日刚到了一批戎西进贡的好茶，正叫人端上来呢。”

思绪将她拉回，叶依拂袖将鬓间汗珠拭去，勾起嘴角便踏过门楣。

转过屏风，墨香伴着眼角的笑意而来。她望向那人的眼顿时不知所措，急忙往凌子珝的杯盏瞥。

凌子珝带着些惊喜，笑着应道，“玉娘，怎是你前来？小池不得空吗？”

她提起茶则，捣鼓起茶叶，“今日实在是有些忙碌，小池抽不开身，我便替她来了，大人勿怪。”

只见城主抖了衣袂，转而对顾行道，“侯爷，这是玉瑢玉姑娘，可是咱们秋坊的头牌。她沏的茶可是一绝！”

叶依也微笑行礼，“小女唐突，不知今日有贵客到访，未能远迎，还请大人见谅。”

他欲开口，便听凌子珝灵光一闪，“玉娘，你今日可来的巧了。昨日你险些出事，多亏了顾侯爷巡视将你救下，今日可得多弹几曲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