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都在“炼”,而不在“养”。
千年前,陆离试图推倒养气学说,被天下修士不屑一顾,唾骂为贼。
更是被有心之人设计陷害,死无葬身之地。
千年后,陆离以生傀之姿,重活于世。
不知是天意所为,还是命中注定。
他,再次接触到了炼傀一脉。
陆离心中五味杂陈,神色却是依旧稀松如常,看不出多大情绪变化。
以神形百炼养气之法,运转先天灵气几個周天之后,陆离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体内污秽杂质在烛火照曳之下,如尘靡飘浮不定。
算了算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宋泽以往练拳的时候了。
无名拳谱与法宝画卷,同为陆离生母冒死从道宫之中带出。
画卷为宝具中的法宝品秩,只要是有些见识,就不难看出。
只是这无名拳谱,平平无奇,一时半会儿令陆离捉摸不透。
拳谱仅有一式,以桩架练拳,名为抽刀断水。
卯正二刻,陆离按照宋泽习惯,在院子里独自练拳。
宋泽死时,不过十三四岁,却已然独自练拳有整整十個年头。
往后陆离,只要还是宋泽之身一日,便会继续勤奋练拳一日。
不消片刻,陆离便已然满身是汗。
一只鹰隼通体火红,犹如烈焰,在陆离头顶高空盘旋不去。
陆离早就注意到了这只鹰隼,依旧自顾自走桩练拳。
宋家府邸,占地万亩。
更有大阵常年庇护,寻常凶兽根本无缝可入,更不用说飞禽野兽。
眼前这只鹰隼,很明显是某人的灵宠。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個傲慢声音从院门前飘了进来。
“宋泽,还在那练拳呢。此次大考,族中可是通过了我祖父提议,会将像你这种废物,发配到家族边缘产业,你就等着劳苦一生吧,哈哈哈。”
说话之人,正是宋络。
他口中的祖父,正是那族老中排行老六的宋长嵩。
宋络未携带随从婢女,只身一人,身穿亮紫色云纹长袍,头别玉簪,腰系白佩。
活脱脱一個翩翩少年郎。
反观陆离,皮肤黝黑,身穿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衫,破洞无补。
只是那双眸子,明澈干净。
宋络抬起右手,在空中久居不下的火红鹰隼立刻俯冲,在离地几丈之际又骤然减速,缓缓停落在宋络右臂之上。
他逗弄着火红鹰隼,轻蔑地看向陆离,“宋泽,你可知道此为何物?
算了,料你这個废物也没什么见识。
这可是祖父赐我的灵宠,灵火鹰。”
宋络自问自答,时不时撇向陆离的目光,鄙夷至极。
印象里,宋络在宋家年轻一辈中,傀术造诣前三甲,确实有足以自傲的资本。
宋络与宋泽之间,并无恩怨纠纷。
只是宋络祖父先前一直被宋泽祖父压了一头,如今宋泽一脉势微,打压最狠的,当属宋络一脉。
宋长嵩碍于情面,不便对年轻小辈打压报复。
宋络,无疑就是刺向宋泽最好的刀刃。
自幼就习惯欺负宋泽的宋络,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在他心中,若是族里族外划分三六九等。
那么,无依无靠的宋泽,无疑就是任人踩压的那一类。
也就比乞丐饿殍好上分毫。
宋络故作惋惜,叹道:“唉,真是可惜可怜至极。宋泽,你还是好好练拳,将身子骨打磨硬实了,好作家族帮工,干些苦力劳役之活。”
他走到陆离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堂哥也是为你着想,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话毕,宋络出了简陋院落,朝着肩头灵火鹰低声说道:“记住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