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这下彻底看不懂了,被绑在地上,无奈的看着她,这时才有人来禀报陛下:“张将军,守陵的军队已经到了宫外。孟知祥稳稳的放下了心来,便沉沉的晕了过去
“陛下!”
第二天一早,孟知祥醒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身边,自觉的身体沉重,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了,非常的疲惫。
孟知祥半睁着眼睛:“昶儿,你扶你母后回去休息,我有些话跟徐丫头说。”
“是。”孟保元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卉,得到徐卉点头的笑容,扶着一脸担忧的母亲离了寝殿,只留下徐卉和孟知祥。
“徐丫头,你坐近些。”
“是。”
“孤的身子骨是不是不行了?”
“陛下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徐卉也不说有事也不说没事,只是回避了过去,可孟知祥明白,经此一夜,自己大限将至。“丫头,你跟我说说昨天怎么回事?”
徐卉扶着孟知祥的手,说道:“来之前,我,孟保元和我的义兄,清点了军士,算上平王府的人和几百新军以及九城兵马司的守卫加起来不过百多人,直闯宫禁等于是以卵击石,一时半刻也进不了皇城。我这个人吧,擅长骗人,只能以心理战诈降。那李中虽然有点头脑,却容易被胜利冲昏头脑。我们其实人不多,都是暗卫。擅长易容换颜的暗卫,暗杀掉他身边可值得信任的人,再以替换的人给手下传令,不再打斗,等待号令,再以近卫军进行游说如此灭门的大罪,父母妻儿都要被连累,那近卫的士兵都不是李中全部亲信,也纷纷倒戈,接下来,只要让他相信自己被围困,打掉他的自信和气势,这就够了。孟保元的气质温润,气势不足,还是不说话最好,而我一向都是飞扬跋扈的样子,吓吓他也不是不可以啊!”
孟知祥看着徐卉的眼睛和说话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徐国璋,挣起了力气:“你跪下”
徐卉一脸茫然:“陛下”
你殿前失仪,当着我和昶儿的面发号施令,真是好大的胆子,其罪一也,你隐瞒身份,接近太子,其罪二也。
徐卉有点蒙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刚才看你言谈举止,你是徐国章的女儿,对不对?”
徐卉见他是真的认出来了,却并没有试探之意,也并没有叫人想来,是有话要说,索性就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徐国璋的女儿,你没问过我,也没必要否认。”
“你意与何为?”孟知祥一想到徐国章死前的样子,再看着姑娘不由得心惊
“陛下杀我父亲及亲眷众人,136口,唯我一人得以生还,要我如何不恨?只是父亲临终交代,不得以为父寻仇伤害当朝天子,你对父亲不仁,父亲却从来没对你不义,直到是君叫臣死,不死不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污我父亲清白,让他死的冤屈。卉儿徐氏满门冤魂,请求陛下为此案昭雪,还父亲清白。”
“你不想要报仇吗?”
“报仇又能怎么样呢?只不过是死更多的人罢了,再说你觉得你躺在这里,我还有必要再去报仇吗?万死难赎的罪孽,人也不可能真的死一万次的。只是他们的清白,需要有人来招雪
“唉,罢了,终究是我欠的太多,你和昶儿………”
“徐卉从来没有利用过殿下,也不屑如此,殿下知恩报恩,一路护着徐卉,情深意切,徐卉不愿意伤害太子殿下,更不会伤害于她。”
“那就好了,丫头,你起来。你父亲终究是因为孤而死,孤也明白他的冤屈呀,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胆色过人,确实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也是昶儿唯一心仪的姑娘,可是宫中留不得你,你可明白?
“明白了。”徐卉说了这三个字,转身离开,没有再回一下头。孟知祥,看见徐卉离开,叫曲合进来,有气无力的说:“曲河,你觉得孤这一声,是不是不忠不义?愧见天颜呐”
“陛下有陛下的不得已。”
“行了,你去拟诏,徐国章将军,是孤错怪他了,追封为英国公,风光后葬,就葬在孤的旁边。等孤去了以后得找他道歉到底是孤对不起他啊,这份遗诏放着等孤死了以后就把他拿给昶儿
陛下。
“去吧去吧,朕也累了,睡一会儿”
“是。”
这时的孟保元还陪着母亲,徐卉和鹭擎天却先一步离开了皇宫,一路上,徐卉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鹭擎天忧虑的看着她:“怎么了?吓着了?”
“哥,你知道吗?孟知祥她答应给我父亲平反昭雪,可是他要我离开孟保元,走的远远的。他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他的名声受到损害,我在宫里一天就会有人记着我父亲的冤死,他就一天都得不到自在,只有我离开他。”徐卉说着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下来,鹭擎天只好给徐卉擦着眼泪,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可这个时候,马车却停了下来。赶马车的车夫已经从马车上掉下去了,是把飞来的银针刺破了喉咙,缓缓的从车上掉下去的。觉得不对劲的鹭擎天和徐卉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只见一个蒙面的女人,站在他们的眼前。雪白的衣衫,头戴面纱,手中的银剑寒气逼人。
来的人正是凤倾城,她就是冲着徐卉的这张脸来的,总算是让她找着机会了,美女打架向来是不罗嗦的,她挥舞着剑,就像徐卉刺了过来,可该死的棠溪,不知道上哪去浪了,该来的时候不来。鹭擎天赶紧飞身,一跃和风倾城打将了起来,两个人旗鼓相当不相上下,打了半天,鹭擎天也没有占到半分的便宜,这风倾城确实是少有的高手
“你是什么人?”鹭擎天质问道
“杀你的人,你如果想知道我的名字,当然也可以,但只有死人能知道我的名字,我叫凤倾城!
可凤倾城却趁着鹭擎天反应之际,赶紧冲向徐卉,还不等徐卉反应,一冰冷剑就冲着天灵盖过来了,鹭擎天赶紧飞过去阻拦,被凤倾城狠狠的刺穿了胸膛,倒在了徐卉的身前,而这时,元朗和孟保元也从宫里出来了,走到了这边,凤倾城见势不妙,赶紧离开了。
徐卉抱着鹭擎天满身是血的身子,泣不成声。鹭擎天伸出手,抚摸了她的脸,动情的说:“好了,别哭了,人都会有一死的,为了你,也不算委屈,我可以去找我姐姐和母亲了,好妹妹,以后我护不了你了,不过我知道你能保护好自己,对不对?”
徐卉狠命的点头,眼泪掉落在鹭擎天的脸上,混着鹭擎天的眼泪一并流下来,孟保元来到了徐卉的身边,看着奄奄一息的鹭擎天,赶紧要运功救他,却被鹭擎天抓住了手臂,鹭擎天摇了摇头:“别浪费力气了,别辜负卉儿就算是你帮我了,我也累了,徐卉,伏虎山的兄弟们交给伍程了,他们也会保护你嗯。”鹭擎天话说完了,安然的离开了。任由徐卉如何的哭喊,他也回不来了。徐卉就这样抱着鹭擎天的尸身,从痛哭流涕到面无表情,她推开了孟保元伸过来的手,什么也没说,她拿出了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给鹭擎天也擦掉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把手帕扔在了地上,背起了鹭擎天,放回了马车,全程都没有看孟保元,她不敢看他,看到他就会想要冲进他的怀里痛哭一场,想要抱着他埋进他的怀里。对于孟保元的依赖从这一刻就要清算了,她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最后看了一眼孟保元,驾着马车离开了。孟保元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想要追上去,但是却呆呆的站在原地,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徐卉驾着马车回了伏虎山,伍程带着兄弟围了上来,看见了鹭擎天的尸首,全都悲哀的哭喊,伍程走到徐卉身边,看着呆滞的徐卉开口说道“天哥去参加你的婚宴,可是为了你而死的?”
“对不起,伍哥,我对不起哥哥,是我害了他,他是为了救我,都是为了救我。”
“发生什么了?”伍程不是不想责怪徐卉,而是明白自己的大哥,既然是为了心爱的人也不会怨恨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兄弟伤害她。
“哥哥来参加宴会,赶上宫变,跟我们进了宫,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被一个蒙面的女人拦住了去路,她和哥哥交手的时候,我却在为了我的事情失了神,没有留意那女人的剑要刺向我,哥哥替我拦了下来,可那女人就趁机把哥哥杀死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我把哥哥带了回来,也是任由你们处置。”
“处置?天哥拼了命都要护着你,我们凭什么处置?他的意思就是我们伏虎山的意思,他要护着你连命都不要了,我们也是护着你命都不要的,天哥有交代什么吗?他没说把伏虎山托付给你吗”
“伍哥最了解哥哥,了解伏虎山,我也还有别的事要去做,伍哥你是最了解哥哥,也是陪他最久的,这伏虎山就交给你了,好吗?”
“唉,你去吧,这山寨也不是个女孩子该留下的,交给我吧,丫头,歇会吧,然后陪我们把大哥安葬好吗,我也还有话想和天哥说。”
“好,那你喊我。”
“嗯,快去歇歇吧。”伍程看着徐卉远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眼中决堤的泪水,他抓起了鹭擎天的尸首,想要狠狠的打他一拳,可是还是放下了拳头,他无力的伏在鹭擎天的身上哭着,然后拳头握紧了,大哥的仇一定要报,找到那个女人,一定要把她大卸八块。
没多久,伍程给鹭擎天整理好了遗容,各位兄弟也都布置好了灵堂,他们在灵堂祭拜了鹭擎天,义愤填膺的要给大哥报仇,伍程扫了扫鹭擎天鼻子上刚落着的虫子,开口说道:“兄弟们,咱伏虎山的虫子多,别让他们伤害你天哥的容貌,他也被这伏虎山禁锢了一辈子了,我们这就把他安葬了吧,安葬了天哥,我们就去找那个女人的下落,一定要用她的头再给咱天哥祭奠。”徐卉站在门外,听着伍程的话,一遍遍过筛想要杀自己的女人们,可究竟是谁呢,徐卉想得头都疼了,也还没有确定,她木然的看着他们安葬了鹭擎天,一个鲜活的生命已经为了自己牺牲了,接下来还可能会害了别人,徐卉不想这样,安葬了鹭擎天以后,徐卉和伍程告了别,离开了伏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