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有点烦闷,笔下又划去了刚写的鹤字,转身跟后桌聊起了天。叽叽喳喳的,仿佛一切都明亮了起来。
那时的沈郁,似乎永远也不会想到,此后总总,会变得这样悲苦。后来的她想,原来一切也可以这样苦,偶尔,她也在想,来个人救救她吧。
初一的寒假爆发了疫情,于老师在线上给两个班开直播上课,基本每次,沈郁都能听到于老师指名道姓“李鹤,别磨你那一点天赋,踏实一点学。”
“你看沈郁,比你踏实多少。”
被冷不丁点名的沈郁吓一跳,开着麦很大声的说了句“老师!没有!”
事后的沈郁看着QQ列表的一大串调侃,悔不当初。
大概有点像故事里的烂桥段,这时,沈郁该差不多和李鹤认识了,可实际上并没有。
沈郁经常听到些关于他的消息倒是真的。
第一次知道李鹤的样子,是在期末的颁奖台上。沈郁看见少年提拔的身姿,但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相当普通的黑框理科男眼镜。
沈郁突然有点想笑,原来清冷似月的“鹤”字后面是这么朴实无华。
江名初一年级一千多个学生,取前三十五名进行表彰。这次沈郁十一名,李鹤二十九名。
二零一二年秋,沈郁在公交站,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一地树影斑驳。沈郁又见到了李鹤。他在公交车站对面,走的飞快。李鹤走起路来很有特点,上半身挺直,两个手放在两侧。
总是有点搞笑,虽说有点不礼貌……
“他走去了啊,为什么没有叫住他呢?”
梦里沈郁总是呢喃,额头渗出汗珠,整宿整宿的睡得不安稳。
一睁眼,全是破碎的人际关系喝矛盾的自己,还有差别对待的老师和总有数不清推辞的父母……一齐涌在心头。压的人喘不过气。指甲附在右手上——用力收紧,下掐,以来分散这些痛苦。
窗外,仍然未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