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亲爱的弟弟。你并不是一名传统意义上的骑士。这我们都已经知晓。”诺亚最后补充道。“但你仍旧足够的好。”

短坐一会儿，摩西再一次抿了口白葡萄甜酒，仍无法适应其过甜的口味。

浓重甜味总是很好的隐藏了它的凶险，总让人莫名其妙地眩晕，莫名其妙地做出傻事。

他感慨了一番，不免想起了从小耳濡目染的一些片段。但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融入其中，现如今，转世而来的他又更加不会了。

霍尔家的男人总有着很好的定力，这并非是什么传统，更像是骨子里的东西。更应该是某段出色的基因。

即便是出于礼节，完全烂醉，他们仍旧能保持应有的清醒。

“快来，快来。这位就是霍尔家的小儿子。”

“想必，这位就是摩西·霍尔大人吧。”

体态丰饶的妇女身后，一阵女生传来。

摩西认得那名妇人。那富婆娘的丈夫同样是赫兰德集市上的人贩，但这并不违反法律，并不违反洛汗的边境法。

那里所卖大多为异种人类，实际就是一些怪物；一些莫名成为魔法师的巫女；以及触犯了法律的恶徒。

妇女身后，大多同样是赫兰德集市上的女士们，贵小姐、年轻贵妇、不乏寡妇。

那些女士凑到近旁，将摩西围拢起来，而诺亚则早已逃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摩西连连说道，一边也退入人群之中，向舞厅外走去。

……

走廊上，城堡的背面，摩西又一次碰见诺亚。他本想直接走过去，忽发觉杯中的白葡萄酒仍剩下大半，便随手将酒水倒入楼下的草坪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诺亚注意到这些，开口道。“不。是出发。向着只属于你的远大前程出发。”

“下周。或者下个月，也或者再待上半年。这取决于未来所要面对的问题。同样取决于红水河那里的情况。”

诺亚仔细地回味了摩西话中的含义，恍惚间，那个时刻与自己相伴，一刻也没有与自己分别过的弟弟，已然长大。

“不用担心。”诺亚又一次提醒道。他看向了城堡背面的遥远处。

那是罗瓦尼安荒原的更深处，眼下同样是宽草的荒原。

罗瓦尼安荒原是在卢恩王国最西面，而红水河，弟弟摩西所要回去的地方，则是在帝国正北面。

其间相隔遥远。

“父亲连年苦熬着，最终还是没能扩大领地。”诺亚道。“甚至也没能建立城堡。”

“说起城堡。”诺亚又额外说道。“你能相信吗？经由以利计算，如果我们没有接手安德烈子爵尚未建成的城堡，而是选择将其毁掉，我们最终会多得到至少十万金币。”

摩西一直看着自己的哥哥，并没有察觉后者脸上有什么明显的兴奋或失望。他转而客观地评价起父亲的事情。

“那是因为父亲没能一开始就把领地铺开。后续则陷入了恶性循环。”

“恶性循环吗？”诺亚摩挲道。“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名词。”

“希望我不会掉入恶性循环。”诺亚补充道。

“你不会。”摩西坚定回道。

“那是当然。”诺亚回道，将白葡萄酒一饮而尽。“这是父亲交给你的。”

诺亚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枚银戒，完全由秘银打造的戒指，有收纳一定物品的能力。但不能收纳活物。

其上纹路清晰，介于诺亚同样是约书亚的儿子，此刻正有灵力浮现。

“也有我给你的东西。”诺亚补充道。

摩西又一次回想起自己的老父亲，最终保持了这世界应有的言行，礼貌道谢。

“不要担心，我亲爱的弟弟，摩西。”诺亚最后言道。“这就是你的远大前程。”

诺亚伸出了手指，指向前方，正西方向。而非红水河所在的东北方向。

这在摩西看来仍旧是个蹩脚的比喻，仍旧不妨碍什么。

荒原尽头仍旧是一些完全漆黑的树，完全漆黑的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