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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做了个梦,断断续续: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妈妈离家出走那年,尺码合适的新衣服里面是已经短了一小截的棉袄棉裤,被掀翻的桌子下面是扭打在一起的爸爸和老叔,我不记得他们为什么打架,只记得那天爸爸进奶奶家门时就已经喝的醉醺醺了,还骂骂咧咧吵闹着,饿了半天肚子期待的年夜饭、最后也因为这顿架没吃上一口,条件反射般躲在门后,一个人接受着来自肚子的抗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一直感觉小时候乡村的夜晚、月亮总是格外的亮,每当听见路上有人讲话很大声,我总是会飞快的跑到园子里面,想要藏起来,豆角架,柿子秧的垄沟里,一躲就是一个多小时,每当抬头看见明亮的月光,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蛐蛐儿的叫声萦绕耳旁,蚊子也跟着凑热闹飞来飞去,这期间就算大道上的喧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我还是会等着妈妈下班(饭店打工)以后来喊我回去(我想那个时候妈妈是爱我的吧)

瓢泼大雨声掩住了女孩的哭泣,她呆呆的一路向下走,目光空洞~

再后来,某天中午的小学学校门口,有一个和妈妈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接我,并告诉我说妈妈让我去XXX家找她,可能是年纪小,防范意识弱,也可能都是一个村的,没什么戒备心,我直接就跟着她去了,到了那家人门口,发现院子里还站着两个女的,她们笑嘻嘻的让我自己进去,说是妈妈在屋里面帮忙呢,可我喊了好几声、根本没人回应,我怀疑着又往里面小屋走,果然听见了细微声音,但不确定是不是妈妈,然后抓着门把手拉了一下、没开,只好搬来凳子站上去,透过木门上面的那块玻璃,这下终于看清了,妈妈确实在里面,她脸朝上的躺在炕上,同时身上还有一个男人,(就是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姓夏的男人),他们在干什么?“妈妈~妈妈~”我喊了两声,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但那个男人趴在那不动了,我接着抬起手、刚想敲敲玻璃就被一个女人捂着嘴巴抱了下来,回头一看、就是带我来找妈妈的那个女人,并且从那间屋子出来以后、还曾反复叮嘱我不可以跟妈妈提这件事情,不然扰了妈妈的好事,她一定会狠狠打我的,好事?其实她当时说的话我都不理解,只记得不想挨打,开始没说是因为害怕,后来长大了没说、也是因为害怕~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比如:损人不利己。

还记得上初一那年,我天天想最多的就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晌午、爸爸会开着一辆吉普到学校门口接我放学,然后带我回家,有院子、单车和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刚搬到县城住的房子离大姥爷家很近,某天中午放学路过大姥爷家的时候,听见大姥姥很大声的在院子里跟别人谈论我妈问她借五块钱给我买本子的事,许是年轻气盛吧、也就因为这一句话辍了学,想想都挺后悔、可惜没有后悔药。

十四岁辍学那年的第一个月工资我给妈妈买了件衣服,其实那天我在小摊位前徘徊了很久、也很想给爸爸买上一件的,可能我太懦弱了,不敢反驳妈妈的话和挑衅她对爸爸的恨,(妈妈一直说我如果还想着那个牲口、就算白养我这么大了,起早贪黑的挣钱供我那么辛苦、甚至为了我上学还跟人低三下四的借过钱,付出那么多都不如养条狗了,还知道晃晃尾巴)说实话、面对三天两头的恶语相向,我真的有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时光机存在就好了,我想回到八岁那年的某个晌午,在她回来离婚的时候不听她的话,直接表明就想要跟着爸爸生活,尽管爸爸经常喝酒、但好歹身边有那么多的亲人,奶奶、大爷,二大爷、姑姑,老叔还有哥哥姐姐,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有些人一别就是一辈子了,十三岁那年的匆匆一别、也成了我和爸爸人生中的最后一面,因为恐惧,他终究还是没能等到我的释怀,再后来、子欲养而亲已不在,想着想着突然间就觉得挺无力的,好像不该这样,可又好像只能这样~

因为手腕的伤,加上卸货的工作很累,所以被玻璃划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晚睡觉时候都得把右手放进头顶上的凉水盆里,不然是疼的根本睡不着的~

每每看着妈妈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时都会很开心,所以我小心翼翼的想要讨好她的每一任男朋友,哪怕被欺负了,也从不多说,因为我不敢说、也不能说,妈妈为我付出的已经很多了,我不能再惹她不开心,可很多事情都是往往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你不想、不代表别人不能,一如此刻,错的人从来都只能是我,就像妈妈说的:如果我是个男孩子,根本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可我又做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