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兄长不爱热闹。”期无说着给清濛斟了一杯茶。

“今日阳光正暖...”清濛还未说完，期无迅速起身挽着清濛的胳膊，清濛不由自主的跟着起身。

“走吧。”期无一把拉过泽凫走在前面。

泽凫知晓她的意思，泽凫一挥手给她戴了一顶黑纱笠。期无呼呼吹了吹眼前的黑纱。

泽凫带着他们出了内室，泽凫并未离开藏书阁，而是走到藏书阁外室最左边尽头，一挥手，碴碴喳的几声，眼前的石墙便列出一条仅容一身通过的小道。通道两旁石壁上嵌着许多发光的宝石，明晰的照亮他们脚下的路，其中还有些奇形怪状的青苔和洁白如雪的藤蔓。时不时会有微风拂过，耳边时有传来水珠滴落的声音，仿佛在轻声诉说着通道尽头的奇丽。

一路上由明转暗，前方的通道被一层薄雾笼罩，使得光线微弱而柔和，脚下的青苔越发厚实，清濛走在后面伸手扶着期无，怕她滑倒。期无隐约嗅到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便知不久便能走出洞道。

“这味道，真好闻。”期无拉了拉泽凫的衣袖。

“待会儿便知道了。”泽凫并未停脚，继续走着。

也就半刻钟他们就走出通道，一座古老的石桥横跨在一条泛着幽暗蓝光的小溪上，溪水轻轻流淌，却不曾有流水声。期无低头细细看向小溪，溪中还有些五彩游鱼。

“这是何处？我竟不知！”想自己也在魔界待了那么久，竟不知有这么一处奇境。

“以后多的是机会。”泽凫转身看向倚靠在石桥的期无，心里有好些话想对她说。石桥两侧生长着各种颜色暗淡的奇花异草，与小溪的幽蓝微光倒是极相衬的。

过了石桥便是一条幽静的玛瑙石小径，通向暗夜无边的深处。在石桥上逗留片刻，泽凫便触发石桥上的机关，随即那条小径分裂开来，溪水填平中间的小沟，期无嘴角微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饶有趣味的跟在泽凫身后，跟着他一脚踏上溪面，这溪水好似凝固一般，稳稳托住他们。

“若不开机关，就走原先的小径，会如何？”期无问道。

“一旦踏上去，便化为沼泽。”泽凫缓缓开口。

“小五，你留心些。”清濛听了这话，随即提醒期无。

幽蓝路面两旁的景致也随着他们的脚步变化着。眼下只能看清脚下的路，前方被逐渐升腾起的浓雾吞没。

“越发阴森可怖。”期无说道。

“跟紧我。”泽凫转头叮嘱道。

约莫走了半炷香，浓雾逐渐散去，一座亭子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亭子朴实无华，表面的青砖素瓦清晰可见被风雨侵蚀的纹路。泽凫带着他们去往亭子，脚下的木板被踩的咯吱作响，应是有些年头了。泽凫点亮亭子上挂的四个红色灯笼，眼前的视线才逐渐明晰。

“这是！”期无有些吃惊，又很是疑惑。

“忘川河的源头处。”泽凫答道。

“难怪有些熟悉。”期无恍然明了。

亭子位于河岸边一个隐蔽的角落，期无四下打量着亭子四周，看见那围栏上覆着这一层厚厚的青苔，许是鲜少踏足之地。四下幽静异常，河面无风无浪，唯有死一般的无边寂寥。

“师兄，你瞧。河面那些若隐若现的微光。”期无用手指着引着清濛的视线。

“是幽灵。生前执念太甚。”泽凫回答。

那些微光在河面似星空闪烁，被那晦暗幽微的河面衬托得反而闪耀夺目。

“是怎样的念想，如此这般更古不灭，熠熠生辉呢。”期无目不转睛的盯着河面。

“终会消失的。”泽凫淡淡回答。

“旧的去，新的来，周而复始。”清濛语气间倒是有几分淡然。

“走，再去别处瞧瞧。”泽凫走到期无身旁对她说道。

“嗯。”期无目光从河面收回。

忍不住回望了湖面那越发黯淡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