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特里农又犹豫了：“这个...”老皇有些上火：“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什么都打探的出来，却不敢跟我说？”

黛安娜叹了口气，问：“是我不知道的事，对吗？”

特里农没有说话。这已经是默认了。

“说吧。”黛安娜抚了一下青黑色的长发。

特里农深吸一口气：“这个...授勋前几天路德维希·奥德朗和林德尔曾经私下会面过。”

老皇昏花的双眼忽地燃烧起来，如同一头老迈的狮子发怒般骇人。那炽热的视线牢牢锁在特里农身上，他厉声道：“他们谈了什么？”

豆大的冷汗从特里农的额头滑落：“不清楚。我的人在那里打听不出来东西。”“是路德维希和卡兰见面的地方？”老皇询问道。

“陛下明察。”特里农感觉到那两道滚烫的视线渐渐冷却，松了一口气。

老皇叹息一声：“查不出来不是你的问题，不管卡兰还是路德维希手里的探子都不是吃素的。路德维希啊路德维希，你何苦这么跟我对着干呢！加里波第不会是坏皇帝，卡兰也见不得会好到哪去啊。”

特里农大气不敢出。这种皇家的事情，他还是不要多嘴多舌引火烧身的好。

黛安娜却提出了异议：“父皇，二哥他很有才能的。难道您就对帝国的现状满意吗？您看看这些尸位素餐、贪污受贿、听宣不听调的诸侯们，简直就是一群军阀！难道让他们继续掌权是好事吗？卡兰哥哥可是跟我讲过他变革的打算和计划的。”

老皇问：“唔，你也支持他变革的想法？”

黛安娜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自然。帝国如今糜烂成了什么样子，恐怕您和特里农大人比我清楚的多。再不变革，帝国恐怕会撑不下去的。”

老皇从扶手椅上起身，在房间内踱起步来：“我当然清楚。帝国需要变革不假，但不能是卡兰的那种改革！他有想法不是坏事，但他太有想法了，他会把我们全害死！他不是一个政治家，他是个梦想家，只能看见自己幻想出来的未来而不看一眼现实！他现在是拉拢了一大群人，可这些人全支持他变革吗？我看不见得！要是他真能坐到我的位子——”皇帝冷哼一声：“霍亨索伦家就彻底完蛋了！”

父女就这样对峙起来，只是苦了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特里农。

片刻沉默后，黛安娜突然对特里农发难：“林德尔和奥德朗在哪里会面，你会查不出来他们谈了什么？”

“是...是...”特里农嗫嚅了半天：“是卡兰开的一家技院。”

沉默。

黛安娜起身，冷冷地甩下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径直离开，没有看老皇一眼。

老皇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

···

可无论老皇还是黛安娜，都没有注意到特里农那冰冷而得意，仿佛一只看到了即将撞网的猎物的蜘蛛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