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站住，你想好了吗？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戚鲲拽住赵安，不让他再往前走。“进去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眼下证人对你可不利。”

“你不是让我相信你会帮我查个明白吗？现在又不自信了？”赵安甩开他继续往前走。“你啊，别优柔寡断了，我做了决定的事，绝不反悔。行了，到了。”

山顶一段对话，戚鲲说出了隐藏多年的身世之谜。这让赵安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戚鲲会形成这样耿直甚至有点轴的性格，除了天生的讲原则，也是对自己父亲的尊敬，他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及其它亲人白白牺牲。因此赵安不愿让戚鲲因为自己改变他的价值观，突破了他的底线，他宁愿现在赌一把，当然他相信戚鲲一定会一查到底。

此时戚鲲的内心也有了些挣扎，明明知道好兄弟是被陷害，却因为证词不利，不得不选择带他归案，他不希望父亲的遭遇在赵安身上重新上演。

“我说，要不再想想。”我心里有点没底。

“这都到大门口了你说没底？过于儿戏了吧？”赵安指着不远处的县衙。忽然他手前所指方向闪出一人，来者正是柳盈。赵安突然张大嘴巴，脸上渐渐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柳姑娘，我没眼花吧？哈哈。”

“这位是？”戚鲲见到面前这位气宇不凡的姑娘，又看着一脸错愕的赵安，一时摸不着头脑。

“证人啊，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柳姑娘，是不是太巧了？”赵安的笑看起来已经开始往傻笑上过度了。

“证人？就是你们说的教训了君子教门徒那个姑娘？”戚鲲眼睛瞪得大大的。

“正是本姑娘，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刚正不阿的亭长大人吧？”柳盈对着戚鲲露出和善的微笑。

戚鲲脸一红，“别别，什么大人，小小差役而已。不知柳姑娘这是要去往何处？是否愿意为赵安做个证人？”

“亭长大人果然为人谦逊低调，我去办点小事，不值一提，已经办妥，此时正闲来无事，走吧，两位现在是要去县衙吗？”柳盈痛快答应。

“正是，那太好了，请吧。”戚鲲抬手示意县衙就在前方。

赵安总觉得这事好像太巧了，隐约中有点说不清楚的复杂预感，“那咱们现在就去？”

柳盈话锋一转，“哎，先不急。”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没那么简单吧。”赵安打断了柳盈的话。

“怎么？姑娘是有什么顾虑吗？”戚鲲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柳盈噗嗤一笑，“没有没有，就是跑了一天，突然饿了，几乎走不动了。想去吃点东西充饥，要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知两位可否有时间？”

戚鲲、赵安此时万万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这位姑娘竟然想的是吃东西。

“有，有，再急也不差这一会。走，就去咱们身后的三香楼吧，好好吃一顿，吃饱了再办事。”戚鲲满脸堆笑，生怕柳盈不配合。

赵安看看戚鲲的脸，“着急的是你，不着急的也是你，心越来越宽了？还去三香楼，这面摊上吃一口得了。”说着用下巴指着身旁的面摊。

“那好啊，几天没正经吃饭了。”听赵安的话，故意提高了声调，“呦，做证人这种大事，请一顿大餐都舍不得啊？”

“嘿？你们怎么跑这来了？饭都没吃完就找不着人了，你们俩……”季平跑了过来，“柳姑娘？你怎么在这？这么巧啊。”季平一见到柳姑娘，耳根子就红了。

“正好，你来了，你的柳姑娘要吃大餐，你来做东吧。”赵安调侃起季平来。

“瞎说什么呢？什么……什么我的……别乱说话，人家姑娘要难为情了。”季平照着赵安肩膀打了一拳。

“哎呀，饿了饿了，饿死我了。”柳盈当做没听见，径直走进三香楼。

2

四人走进富丽堂皇的三香楼，跑堂的询问几人准备吃点什么，“几位客官面生，想必是头回来吧？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我们三香楼啊，所谓三香，便是指酒香、肉香、人香。”

“什么？人香？难不成你们这是黑店？还吃人不成？”季平满是疑问。跑堂的笑了，“客官您说笑，这人香是说，在我们这吃完饭出门十里，身上都还留着余香，让人回味无穷。”

“呦，说得这么玄乎，那就捡几样你们店拿手的给我们上来。”柳盈倒是也没客气。

“好嘞，这就来。”跑堂的把白毛巾往肩上一搭，转身就要走，忽被赵安一把拦住。

“伙计留步。”赵安斜眼瞟了一眼靠窗角落一桌的两个人，“那俩人是君子教的人吧？”

众人一听，都把目光投向角落。一胖一瘦，都带着兵器，就摆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方盒子，用红布包裹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俩人都穿了一身黑衣服，瘦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胖的脖子上一朵粗糙的莲花刺青，看着就不是善类。

跑堂的一点头，“客官好眼力，正是君子教的常客，这两天都在这吃喝。”

“你们店也要向他们交捐子？简直没有王法了，守着县衙还这么肆无忌惮，我得管。”戚鲲说着就要起身。

跑堂的拦住戚鲲，“不不不，这位爷，他们可不敢收我们这的捐，要知道我们香掌柜可不是寻常人啊。”

“香掌柜？多香啊？”柳盈一笑。

“香掌柜啊……”跑堂的刚要说下去，被一声温柔中带着强势的声音打断，“伙计，今天定是累坏了吧？要不要我给你倒上一碗三香酒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