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原先我会很愤怒，会不遗余力地想要他付出代价。但现在我看到了这个世界。如果真的能找到他，我只希望能亲眼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程振青心里想的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但现在他明白如果对方跟这个世界有关，那么对幕后之人他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看着他脸上勉强扯起来的笑容，

于良只觉得嘴巴有些干涩。

眼下门卫已经封闭，不管他怎么敲门呼唤都没有回应，对于深处黄昏世界的整个居民楼也只能由他们自己探索。

两人保持着轻巧的步伐，从一楼走到了四楼。

可一路上他们能听到从每一扇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隐约间似乎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吃饭，有人在毫无顾忌地喷脏话骂人，奇怪的是整整四楼，楼道里没有一个人。

那一扇扇木门之后，好像都是一个单独的摄影棚，里面正在拍摄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剧目，

没有人能走出布景区的限制，

没有人能掺杂其他人的“节目”。

此刻，于良和程振青正停在403的门口，掉皮的木门轻微变形，颇有时间痕迹的球形门把手锁芯微微晃动，发出空心般的轻响。

整扇门晃晃悠悠的挂在墙上，仿佛一推就开。

而这扇门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像是一间空房。

于良有些疑惑。

“难道这里的人居然也会外出吗？“

思索片刻，于良尝试性地敲响房门。

没有得到回应。

再次敲响，仍然毫无动静。

伴随两人敲门，周围的声音也在无形中小了一些，好像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其他居民也在观看着这处剧目发展。

于良留了心眼，一面等待着回应，另一面却在留意其他地方的动静，一旦有所不对立刻就准备跑路。

只是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却不是403。

404的房门被人一把拉开，男人探出头却先往无人的另一侧张望一番，这才扭过头对着敲门的两人不耐烦开口：

“别敲了，也不嫌烦呐？你们就是敲上一万年也开不了门，劝你们趁早打消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不屑地开口：“废什么话？死人还能给你开门不成？”

死人？

这间房间里面居然是个死人？

于良一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如果房间里面真就只有个死人，那门卫要他们向房间里面那人要回东西的说法岂不是无稽之谈？

这时却见程振青已经朝男人靠近过去。

“别……”

话没说出口，程振青已经一把揪住了男人的领口把他薅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个死人？难道人是你杀的？”程振青语气不善道。

“你……你别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