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苦笑:“我没钱,吃穿用度都要靠你了”
“这算什么,”白陌尘笑道,两指夹着让柳叶轻飘飘散入风里,“我既然答应你,怎么会亏待你,吃穿少不了你的”
“寄人篱下让我寝食难安啊”李木子摇摇头。
一路下来她发现白陌尘口齿伶俐,自己不善言辞,很多时候不愿回嘴辩驳,幸好白陌尘之前嘱咐她少说话,倒是为她的沉默不语找了理由。
“客官,您二位的茶!”店小二殷勤地将托盘里的茶摆到桌上,茶是淡绿色,上面浮着两根茶叶。
“你要茶了?”白陌尘看着李木子问。
李木子不明白:“这不是你要的?我要什么茶,你不是叫我少说话”
白陌尘指尖敲了敲木桌,对着旁边的店小二道:“临朝楼办事愈发疏忽了,我们没人要这茶”
“客官别误会”店小二弯下腰赔笑着,“这的确不是二位客官要的茶,是别桌两位公子为二位要的”
李木子扬了扬眉头,没想到白陌尘一下山就能碰到熟人。
“何人?”
白陌尘伸手将李木子面前的茶推到一边,警惕地问。
“何人?!陌尘兄,除了我谁还能在这里给你要茶吃!”
一阵清朗的声音从李木子后面响起,少年一身竹青长衣染尽窗边春光。
他不知何时站到李木子身后,腰上的玉佩还撞的桌子咚咚作响。
白陌尘望着那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眼神却留在了更后面。
李木子正要回头,身后却伸出一把象牙扇子,将那茶杯又拨回李木子跟前。
“陌尘兄你凭什么推开,难不成怀疑我在里面下毒。这么好的毛尖不珍惜,谁像我似的特地给你要”
“叶公子,想请当家的喝茶之人不在少数,未必仅公子一人”
又一声音从后方响起,声音更为雄厚,听起来比刚才那少年年纪大。
他挪步桌旁向白陌尘抱拳行礼。
李木子这时一看,此人装束干练简洁,头发盘起,面部无须,五官较为粗犷,算不得面如冠玉,倒也看的十分顺眼。
“不是生人,相逢即坐”
白陌尘抱着胳膊,摊着手指了指身旁的空凳子。
“谢过当家的”那人麻利坐下。
白陌尘又看向李木子身后的少年。
“坐当然是要坐的。不过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这是陌尘兄的朋友吗,老远便瞧着面容清秀,离近一看果真如此”
这人倒像不愿离开,一手撑住李木子身边的桌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柄象牙小扇,弯着腰,欲靠近李木子仔细端详。
桌面树影猛然一颤,那人张开扇子,“刺啦”一声,一片柳叶刺破扇面。
“离她远点,别把你的轻浮惹得到处都是!”
白陌尘放下手,李木子也是一惊,显然刚才那柳叶是他扔的。
“一惊一乍干什么,我又不是调戏未出阁的小姐”他转身,不情不愿坐到了靠窗那边的凳子上,“我不过是见这位小兄弟面善,想仔细瞧瞧”
白陌尘又捏上一片柳叶,冷笑道:“你看谁都面善,哪里有脸贴脸瞧人的”
李木子揉揉耳朵,那少年刚才凑过来的确把她吓了个够呛。
“叶公子,你刚才的确失礼了,这位小兄弟也许是当家的请来的客”旁边那人打圆场。
少年哼了一声,把扇面上的柳叶扯下来道:“我看陌尘兄这一叶才是真要谋害我”
“我算过力道伤不到你的”
白陌尘说着,将手中的柳叶飞出,那叶子起初看着迅速,末了渐渐慢下来,在空中跃出几个后空翻,李木子伸出手恰好接住了它。
白陌尘对坐下那二人道:“她是我的一位故友,姓李,名闻笙,无字。哪里人氏暂且不提。”他顿了顿,明眸隐约荡漾着什么,“我此次一别,便是去寻她”
李木子握住手中的柳叶,她能感受到两个人都在极为好奇地打量她,只是一个眼神带着收敛,另一个就比较肆无忌惮的。
“还有,她没出过远门,年龄小怕生,不喜言辞,更不喜别人贴脸打量”
白陌尘说这话时,有意无意斜一眼那少年。
“啊,原来如此,闻笙看着不过十五六,是应该出来走走见见世面,想去哪里转,可以找我”
那少年心里多少有些虚,拿着扇子一下下敲着手心,继续道:
“不过既然你是外乡来的,还不认得我吧。小生姓叶,名钰,字元嘉,尚在读书,家父在京做官,家兄任河东巡盐御史。以后想帮忙也可以找我,我必定倾囊相助。至于对面的这位……”
那人主动抱拳行礼道:“鄙人姓徐,名鹤,字广崇,本地人氏,现任长风镖局管事,与李公子相识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