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姜客在这,他肯定得纳闷这数字是怎么来的。
除了兑换成系统铜币的那一百八十多两银子,他在那库房里无非顺了一包裹的调味料。
在大梁,调味料虽昂贵,但比之蓝星古代还是要平价许多。
他那一包加起来不超过十斤的各类调料里,精盐还占了大半。
按市价算,最多也不不会超过百两才对。
里外里,剩下那将近一百五十两的口子是哪来的?
这其实也好理解。
火龙烧仓嘛,自古并不少见。
成熟的掌柜或财务人员,一般都会借此平账。
只不过这次,不是烧仓的火龙,而是清仓的劫匪。
听到这个数字,一直心不在焉的青年忽然皱了皱眉。
坐直身子,他面色阴沉地冷笑道:
“老东西,当你二爷我好糊弄是不是?你那库房是被清空了还是怎的,如何能损失这么多?”
“东家冤枉啊!老奴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对于下面人,类似借机平帐的勾当,青年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他的认知里,下人就是贱皮子。
你给他涨十两的月钱,不如他自己贪一两来的爽快。
而想让一个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干,那就是得让他们爽,让他们觉得占到了自己便宜。
可这有个大前提,那就是面子上你得做好。
如果连遮掩都不会,那这下人就也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
此刻,王富春在他眼里,就属于那种即将被优化的下人。
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对于自己的钱袋子,他其实比谁都盯的仔细。
可能他说不出每个分号库房里银钱的具体数字,但大差不差是能做到的。
以他的估算,平安县分号的库房里,银钱共有不到二百两,其余货物加在一起也就三百两上下。
如果真按王掌柜的所说,库房里损失了超过四百两。
那岂不是说,作案者凭一己之力就搬空了大半座库房?
别的不说,单就那些铜币的分量加起来就得超过千斤。
主要问题还不只是重量。
那么多零散的铜钱和货物,就算交个车队来搬都得用个小半天。
就那小猎户一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做到如此庞大的工程?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青年眼中忽有精光闪动,喘气声都粗重了几分。
一手按着膝盖,一手搓着下巴,他故作平静地再次问到: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连库房里的那些铜币也都不见了?”
对面的王掌柜闻言,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
“老奴发誓,如果我醒来时,库房里剩下了一枚铜子,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嘴里喊的悲壮,但他心里却已经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赌对了。
自他醒来,发现库房里的银钱全部消失不见后不久,他就意识到自己可以趁机捞上一笔。
他虽然只是个小地方的货廊掌柜,但早年走南闯北也听说过不少奇人异事。
其中就有关于纳须弥于芥子的宝物传闻。
他醒来后问遍了货廊里所有的下人,连去医馆送熊供奉的那些护院都没落下。
根据供词,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姜客走时除了背包外两手空空。
再次将货廊里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毫无收获后,他就确信这小猎户身上是有类似的宝物。
对于这种宝物的具体价值,王富春没有概念,但肯定远超他整座分号的价值。
出于对自己东家的了解,他立刻赌了一手,上报时直接平了今年所有亏空的烂账不说,连带着库房里剩下的少量值钱货物也都进了他的口袋。
只要东家的注意力被那‘疑点’所吸引,自己这波就稳了。
果然,二少爷再开口时,已经没再关注货廊的损失。
“嗯。这事就算了,毕竟错不在你。但是,你给我把下面人的嘴看严了,谁也不许把这件事声张出去。”顿了顿,他怕对方不够重视又强调道:“听好,谁要是敢走漏风声,家法伺候!”
“东家放心,老奴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警告过那些下人了。只是,熊供奉那边,您看。。。?”
“熊毅的事你不用操心,我马上派人过去。记住,从现在开始,货廊里所有人都不许外出,把大门给我锁死了等着。”
“老奴明白,我这就把熊供奉和看着他的铁头也接回来。”
“嗯,做好你该做的事,日后我自不会亏待了你。”
说罢,他没等王富春接下来的那套歌功颂德,‘嗝’的一声吐出了条还在蠕动着的微型银鱼。
那小鱼落地时还在扭曲颤动,可只是眨眼功夫就停止不动,接着化为一小滩液体迅速被地面吸收殆尽。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家二少收起玉圭,笑声从轻微,逐渐张扬放肆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