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钢厂,停工?”
常发瞪大了眼,自打这钢厂在这儿扎根,十几年了,啥时候停过?
他们这帮人,跟蚂蚁似的,勤勤恳恳,给国家基建添砖加瓦,今儿个这是唱哪出?
“没错,命令!”
电话那头,顶头上司的嗓门冷硬如铁。
这声音,可是刚刚参加过戴森球会议的大佬,一万一千精英里的一员。
在会上,他们是何一帆的手下,棋盘上的棋子,规规矩矩站着。
但在各自的地盘上,那可都是跺跺脚地动山摇的主儿!
在这个行业里,他们的一句话,就能让一个行业巨头停摆或者重启,牵动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人的生计。
然而在何一帆面前,这些人却连连失态,惊呼声连连,仿佛面对那庞大的戴森球计划,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却是无可争议的王者。
副厂长常发就是这样一号人物,他的地位崇高,财富自由,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敬奉之声。
那些乙方单位、供货商们,哪个不是把他当亲爹一样供着?
那些夜场里的老总们,谁不是抢着给他脱鞋?他的一场讲座,就能轻松赚个几十万。
但在这威严冰冷的声音面前,他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冽而威严,让常发手脚发凉。
那声音里,竟透露出一丝紧张和仓皇,这是他头一次从这声音中感受到的情绪。
“文件很快就到,邮件也发了,都有我的亲笔签字。”那声音继续说道。
常发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我明白了。”
“全体都有,立马给我停下手中的活儿,把厂里的那些原材料,跟物流的小哥们儿打好配合,明儿他们找你,你只管跟着走就是,别问东问西的!”常发的话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还有,厂子里存的那些钢铁,也给老子一并搬走!”
“简单说,就是让这厂房变成个空壳子,大伙儿原地放假,等着下一步指示!”
“嘴巴闭紧点,别八卦,手头麻利点!”
“给我记住了,这可是上头的命令!”
电话那头似乎还有一大堆急事要处理,话音刚落,就匆匆挂了电话,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在空气中回荡,让常发的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汗。
“这下子,可真是摊上大事了!”
常发心里一紧,手一抖,立刻抓起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在值班室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把红色的钥匙。
他迅速打开了那个贴着最高权限封条的箱子,箱子里,紧急警报的手闸静静地躺着。
他毫不犹豫地拉下了手闸,瞬间,整个厂区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那声音,像是直接穿透了每个人的心脏!
警报声在宽广的厂房里回荡,红灯闪烁,映照得工人们的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一片惊慌失措。
“这是咋了?”
“出啥大事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副厂长常发的声音突然从大喇叭里传出,响彻整个厂区:“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各位头儿,立马到我办公室来,紧急大会!所有的车间大拿,值班的小子们,生产线上的人都给我停下来!”
一时间,整个矿场像是被掀了个底朝天。
而在另一头,山溪行省大通市的小煤矿里,金宝财老板正拿着新入手的劳斯莱斯古斯特车钥匙,一边刷着斗音,一边和女主播调笑。
他心里那个美啊,煤炭这行当,如今可是肥得流油,比挖金子还划算。
想当年,煤矿民营化的那波红利,让他们这帮煤老板尝尽了甜头。
虽然政策十年前就转向国有化,但因为早先签下的几十年合同还有效,法律保护着他们这些小煤窑,得以在能源紧张的大环境下生存。
就这么个小煤窑,却也是个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