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凡微微抬眼，脸上放松了些。

“那这个账就以后再算。”

季一凡忍住了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

“我主要是想问你些刚才那家伙的情况。你既然认识他，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来路，怎么看上去这么无法无天？”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季一凡挠了挠脑袋，“我只知道他很有钱。我接了健身房推广的兼职，拉成的最大一单就是拉的他。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办了最高等级的年卡。”

“只是这种程度的有钱，我也可以做到啊。”李维不以为意。

季一凡很想白他一眼，但李维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让他不敢太过造次。

即使这样，他还是准备皮一嘴。

“您要是也有钱，您也可以拿钱和我买情报呀！”

李维把脸往前凑了凑，玩味地盯着季一凡的眼睛。

“哟，你挺会赚钱啊！卖好友位，健身房拉人头也就算了，还提供间谍服务呐！”

“我……”

意识到说漏嘴的季一凡想要借上厕所为名逃脱，被李维抓着束腰一把拽了回来。

“我卖的不是你的情报！”

“那是谁的？”

“是那个买你好友位的女生。”

李维眉头一挑，“穆叶？”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李维放下他。

“细说。”

“我给健身房推广，要拉人，最便捷的方式不就是去学校的健身房拉嘛！”

“你的确很有商业头脑，然后呢？”

“然后健身房里，沙家兴好像是对那个叫穆叶的女生有点意思。因为和我穆叶都是医学部的大一新生，他就问我知不知道这个女生。”

“所以你就全告诉他了？”

“其实我一开始不想告诉他，在两边都不熟的情况下牵线搭桥，很容易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你告诉他了对吧。”李维提炼了中心意思。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给了多少？”

季一凡压低了声音，“五百！”

“哟呵，你这大学开学没多久，刨去健身房的兼职提成，直接从同学手上你就赚了一千啊！”

李维端详着面前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男生，不免感叹他还真是个人才。

“我告诉他了穆叶的丘丘和班级，以及军训被分在第几卒，这些信息在大群里都能查到公开的，应该不算隐私吧……”

季一凡说着也有点心虚。

“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家伙会大张旗鼓地找到这里来，不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吧？”

李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就是了解一下这人为什么要来我们大一搞事。他再来的话我会处理。”

“诶，好，谢谢老师！”

说罢，季一凡急匆匆地跑向了厕所。

·

晚饭时，坐在一起的几位导员聊起了下午发生的这段小插曲。

其他三位辅导员似乎对这个叫沙家兴的学生并不陌生。

“你们说这沙公子又在搞什么名堂？”一位女辅导员率先打开了话头。

“搞Cosplay？”另一位男辅导员接茬，“不是说他家里有人在军队里当官嘛，二世祖也想在学校里过过将军的瘾呗！”

有部队的背景么，李维若有所思。

这个平行世界的炎黄帝国军队，比起李维穿越来的那个位面，少了一缕很关键的灵魂，因此普遍存在着一些不良作风。

如果说沙家有人在军方级别比较高，沙家兴平日里这么跋扈倒也确实有根据。

“咱们这不是有货真价实的部队军官嘛！”坐在李维斜对面的奚岚抬头看了李维一眼，笑吟吟地说道，“你哪天出手教育他一下，让他知道军队是什么样的。”

李维苦笑道：“教育他简单呀，教官也能教育他，就是不知道他家里的背景有多大。我区区个从六品，不够看啊。”

“您瞧瞧，‘区区从六品’是人话嘛！”女辅导员的注意力重点落在了李维的品级上，“我们这些流外的，勤勤恳恳干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在九品芝麻官的位置上退休呢！”

“是啊，”男辅导员附和道，“我去我丈母娘家，她话里话外老拿我和她认识的别人家的姑爷比，嫌我没本事。

要是我能升到从六品，我以后去她家，我夹克衫一穿，什么华子什么茅台都不拿，就拿单位发的米面粮油。随随便便往地上一放，就坐着让她给我点烟。”

众人被他的幻想给逗笑了。

“你想得倒挺美！”女辅导员打趣道，“将来我女儿找对象我一定要给她好好把关，不能找你这样得势了就换嘴脸的。”

“我这是受压迫了要反抗，怎么就得势换嘴脸了！”男辅导员说着碰了碰李维的胳膊，“小李，我告诉你，你以后找了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

“你拉倒吧，人家六品校尉的婚事要你操心。”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旁观的李维奚岚两人就跟着笑。

只是，李维笑的时候，眼光会忍不住游向那随着乱颤的花枝而舞动的果实。

这是李维见过的第二例细枝结硕果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