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验尸结果出来，我会去山下给她报仇的。”萧娆语气淡淡的，周启烛却读出来她动了杀机。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萧娆入山门的时间最短，但是她是天资最好的一个。虽然叫他与秋月一声师兄师姐，但是论修为，论实战经验。萧娆当之无愧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周启烛拍了拍她的肩。

一阵沉默之后。

“你回来还没有去小竹峰见宗主吧。他很惦念你。”周启烛道。

萧娆抬头望着远处小竹峰，上面一轮圆月升起，柔和的月光播洒在山顶，镀上一层金色的余晖。

“嗯，你说的是。”萧娆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就向着小竹峰飞去。

“师妹，你还醉着酒。”周启烛看着空中摇摇欲坠的萧娆。担心的跟了上去。

萧娆一把甩开了周启烛：“我没醉，师兄。”

说罢就一脚踏入小竹峰的阵法之中。小竹峰外面有锁峰大阵，整个清尘山只有江既宁和萧娆可以进入。就连秦霜和傅回长老也只有在通禀后等江既宁打开阵法，才能进去，更可况周启烛了。

此刻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娆消失在小竹峰内。

小竹峰的山腰便是江既宁和萧娆的住宿。

阁楼之中，亮着微弱的烛光，男子身着道袍，手上捧着竹简。

“喝成这样，知道回来了。”他的声音低沉，也没有回头，就知道身后是谁。

“师父。”萧娆环顾了四周，还是和她离开时候一摸一样。一应陈设一变不变，一尘不染，这个男人，这间屋子，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时光遗忘了一样。从她被江既宁带回清尘山，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壶茶，喝了起来。

“醒酒茶？”萧娆喝了一口，才发现，杯子里装着的竟然不是江既宁常喝的一念春山。

江既宁道：“知道秋月走了吧。”

萧娆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子，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以秋月和她的关系，必然会难过不已。所以他备了醒酒茶。

江既宁这个修为，早已看淡了人世间生死，所说还有一丝执念，便成就无上大道。

秋月只是一个清尘山的后辈弟子，江既宁常年闭关，只是萧娆幼时与秋月时常玩闹，他才注意了她三分。

秋月的道陨，不过是她命中有大劫，也是她的命。

“秋月师姐是被人害的。”萧娆将今天所见所闻所给了江既宁听。

也不知道江既宁听进去没有，或许是常年独自居住，也不理宗门事物。江既宁给萧娆的感觉就是淡漠，鲜少有情绪表露。

此刻听见萧娆的话，江既宁回了句：“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

萧娆这才想起，从包里将寒冰盒拿了出来。

“你去西岭雪山了。”到了天阶，便会生神识。只需要凝神就可以感知身边所有的一切。江既宁早已入了无相阶，他即使背对着萧娆，也感知到了桌上之物。

“七叶莲绝佳的疗伤药，师父有这个你的伤很快就会恢复。”萧娆将寒冰盒打开，只见里面莲花盛开，栩栩如生。

“为师不需要。”江既宁一口拒绝了。

萧娆就知道以江既宁的性子必然会拒绝。她将盒子盖上，想着什么时候偷偷加在他的吃食里面。

“我早已辟谷，你也别动歪心思了。七叶莲是上品药材，你在身上留着以后会有用。”江既宁对于萧娆的那些小心思在熟悉不过。他合上书，起身。

“娆儿，你心思单纯。皇室的事情，少参与为妙。”江既宁目光落在萧娆醉醺醺的脸上，他长袖一挥，萧娆只觉得酒醒了，舒服了不少。

“什么皇室的事情？”萧娆洋装不知。

江既宁负手走了出去：“当朝太子，替母求药，孝心感天动地，为我朝楷模。这七叶莲的另一半，相比就在太子白泽手上吧。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明日来，考察你离开几个月功课是否有落下。你虽天资卓绝，但修道向来就是逆天而行，光有天资是难成大道的。勤奋，机缘也缺一不可……”江既宁声音渐渐变小，他已经走出了房间。

萧娆是与江既宁相处最久的。这些话，谆谆教导，她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

如往常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第二日。

江既宁高坐蒲团之上，萧娆在院落之中舞剑。

这柄离渊剑是他早年机缘巧合之下所得。是一柄孕有天地灵气的上品宝剑。他传与萧娆数十年。剑中有灵，此刻与萧娆的默契竟然与他的默契不相上下了。

“很好，早年为师曾为离渊创一套剑招，名叫断念。此刻你的修为、还有与离渊的默契已经达到要求，为师可将断念传与你。”虽说江既宁很少会有情绪流露，但是此刻看向萧娆的目光里还是有一丝骄傲与欣赏，流露出来。

萧娆的悟性，修炼速度甚至比他更加快。

也不枉他花费了那么心力，去教导她。

或许不日九梦国将再出一名无相阶修士。

“早就听闻师父的断念了。萧娆早就想学了，终于肯教我了。”

“看好了，断念分三式。以你目前的修为只能学第一式。”

……

江既宁舞剑十分好看，用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来形容也毫不为过。静谧的竹林之间，一道道袍的身影中翩然起舞，仿佛是天上的谪仙降临凡尘。

他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够割破这寂静的夜空。动作轻盈而优雅，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挥剑，都如同诗中的韵律，让人心醉神迷。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容俊逸非凡，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随着舞动的节奏加快，他的剑招也变得越来越凌厉。他身形如电，剑影如风，每一次攻击都如同雷霆万钧，让人无法抵挡。

“好剑法。”萧娆由衷赞叹。

“三式逐一叠加，各自借势。一式更甚一式。他日你修为到了，三式齐出，可保你天阶无敌。”江既宁手中之间如同有灵魂一般，收放自如，变幻莫测。

渐渐的，三式到了最后一式，竟然竹林之中，隐隐有龙吟咆哮，气势逼人。一道剑光而过，万根竹子齐根而断，干净利落，要不是江既宁收了手，还不想徒手拆了这小竹峰，萧娆相信。这方圆十里的竹子被江宗主夷为平地，也不过是须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