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所有地方,都因皇后这一胎开始做调整。
你哪怕是有天大的事,只要跟楚亦蓉的事有冲突,都往后排,什么时候再轮上,看缘份,谁让你一开始做计划的时候,不考虑周详,竟然跟敢于皇后娘娘冲到一块去?
原先楚亦蓉没身孕的时候,萧煜就差不多把她宠上天了。
真是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把陛下的话放在心里,不然也不会想住宫外住宫外,想去找谁就找谁。
自有了身孕以后,情况倒是跟以前不同了。
以前只是不听陛下的话,现在改成陛下听她的话了。
更有时候,连话也不听了,直接看脸色行事。
皇后的眼睛看一眼殿内花瓶,哪怕是寒冷大雪,萧煜也会找人搜出各色花枝来,硬是给她插出一室春光,花香四溢。
皇后眉头微微皱一下,萧煜就把御膳房的厨子叫过来,问他们今日的饭是不是没有用心做,为何皇后娘娘吃的直皱眉头。
直到楚亦蓉开口解释,自己并非因为饭菜皱眉,只是觉得屋里有些闷而已。
萧煜把厨子放掉的同时,又把宫女内侍们都叫了出来,要他们无论如何要想出一个办法,既能保证皇后住的地方通风跑气,还能温暖如旧。
整个宫里的人都傻了。
这个要求要是春夏秋季提出来,倒也不难办倒,可现在是冬天啊!
外面飘着大雪花,冻的心都都搅到一起了,门窗开一点缝,寒风就趁虚而入,直往里面冲。
让他们怎么做到既通风,又保暖呢?
一帮内侍深深觉得,这里的差事根本没有想像的那么好当,皇后是好皇后,事事处处为他们着想,可陛下,真是一言难尽啊!
大臣们就更崩提了。
很多人以前是看楚亦蓉不顺眼的,也没少鼓动萧煜纳妃充后宫。
以前他好脾气,你说你的,我只要不听就是了,反正死也不纳妃,就娶这一个。
大臣们虽整天苦口婆心的劝,可也拿他没办法,毕竟那是皇上,只是听他们的意见,又不会听他们的决定。
如今可好了,谁开口谏言让萧煜纳妃,他二话不说,当下就给那位臣子指一门妾室,管他家里是不是有恶婆娘,管他孙儿是不是都满地跑了,总之要再给他配一房过去。
没出一个月,大臣们就顾不上他了,自己家都满地鸡毛,大房哭二房闹三房找来绳子要上吊。
儿孙们有些已经入朝为官了,见年迈老父,不为国为忧,反而把心思花在之种事上,自觉丢人,有些连跟父亲同朝站着都羞脸。
民间更因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千百年来,男子娶妻纳妾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却在萧煜这里成了坎。
一国之主,高高在上,人家都不纳妃,你一个老百姓不好好干活,发家致富,贪恋什么美色,纳什么妾室?
此事虽未发正式的律条,便若家里的婆娘因此事,跟老爷闹了起来,就算是打官司到了衙门里,县令多半也是不官的,由着他们闹去,没准还要说男的一顿:“别闹了呀,兄弟,小地方你还有出头之日,要是闹到京城,让陛下知道了,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你自己是知道后果的。”
有些事情很奇怪,刚出现的时候,人人畏其如虎,可时间久了,反而习惯了他的不走寻常路。
如同纳妃纳妾之事,起初大臣们私下里没少说楚亦蓉妒妇,因为陛下娶了她,所以才不纳妾的。
天下哪有这等女人,简直影响皇家开枝散叶,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
可楚亦蓉在后宫养胎,对于他们的说法,充耳不闻,就算是偶尔听到一两句,也也没听见,随他们说去。
而萧煜一阵操作猛如虎,谁说的最凶,他就往谁的头上弄恶作剧弄的多。
反正这事无伤大雅,既不罢官,也不惩罚,明着说还是对他们有好处的。
可那些被糖包装过的苦莲,一进他们家门,可是不得了,鸡飞狗跳都是小事,弄不好自己家里的事,就能把他的朝官给整没了。
谁受得了,大房二房闹起来去打官司的?
谁又受得了,一个老爷在家里说话不算数,全凭着姨娘们在里面搅弄风云?
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朝堂都是这种风气,大臣们气的要死,却也无处喊冤,只得自己先消停了。
这么一消停,好处就出来了。
家里姨娘少了,夫妻之间的沟通就会多一些,家里也和睦一些,没有了宅斗内耗,反而让他们更重视自己家族的发展,把精力都用到这上面来了。
年节时,大臣们集体给陛下皇后送了份礼。
很是郑重,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黄金打造的狮子。
喻意不言自明。
可萧煜夫妇都当看不到。
楚亦蓉说:“看来大臣们的日子确实好过不少,年节皇上还没赏他们,他们自己倒送了这么厚的礼来。”
萧煜点头:“皇后说的有礼,开春就让他们先捐个兵疫,要是还多的话,就往朝廷捐点,反正咱们穷,还要养娃。”
这话不知哪个嘴快的传了出去,把那些联明整蛊送狮子的大臣们,吓的连夜想把自己家的银子转移出去,连萧煜年节里“意思一下”的赏钱都不敢拿了,又狠狠为他们省下一笔。
更有甚者,那些平日子里被老爷一人压着全府的夫人们,竟然从此事看出了生机。
突然醒悟,自己一生付出所有,却受尽委屈,实在太亏了,如今上有皇后娘娘为榜,她们理应也拿出些气势,为自己后半生维个权什么的。
但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还得有人传情达意,授意技巧才行。
于是那些够得着跟皇后说话的,官家夫人们先坐不住了,借由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实则请教驭夫之术。
楚亦蓉一听她们的话头,便知其意,但此事明着说出去,那不是挑拔人家家许不睦吗?
她是一国之后,可不能干这种事,然后就找萧煜商量。
萧煜很是沉思了一番,也为他的臣子们忧虑了一番,最后痛定思痛地道:“皇后考虑的周全,咱们确实不能这么做,要不这样吧,你随便编个书册,办个妇人学堂,我请人来讲,让她们去学,这样咱们就不会有愧于心了,她们出银子,咱们讲道理,是不是很好。”
楚亦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