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尚生的眼睛——与先前几次玻璃一样的不同，它太像是真的眼珠了，一样布满血丝，一样有着生物的质感，一样有黑色的瞳仁在难耐不住地晃转。

总之——一切都让他没有没有好的预感。

2253年，10月24日，22点17分53秒，在他们看到巨眼之前。

浩劫在不断发生，但幸亏手里有一柄生锈的铁剑——尽管他什么都不能看见。所以，在倒下的那一刻，他还能拥有自己作为人该有的意识——尽管，他早已血肉模糊。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想哭了。”尚生他说着，听起来却很脱力，也不知是对那个孩子，还是对自己说的。

“我，后面还有一个孩子在躲着，前面，还有方适，福利院的大家……都在担心……”脑海里，他这样想，无意识地，下意识地想，但他自己不知道。

——于是，22时18分40秒，松落的白纱一层紧贴于地，其间渗出鲜红的血——喷涌。

22时18分50秒，此刻，他不再拥有每个常人该都拥有的双眼。

22时18分51秒，巨大且真实的眼睛在天空与大地之间乍现——天空下有一颗，厚土上亦有一颗。

22时18分57秒，两枚眼珠之间溢出的红色血光直冲成束，三只普通级深洞造物在瞬息间化作蓝紫的息烟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尚生，16岁，男，这一刻，失去生命迹象。

耀眼的红光太夺目了——想来，一定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看见，无论亲眼，或是听述。

“你有什么目的？”方适问向对面的余光。

“我不知道我的行为对你来说的目的，我只知道，我的目的对我来说是完成一个一定要完成的任务。所以，现在，作为完成任务的我，告诉你，他的踪迹。”

「零能」的气息再次浮现，枪声响后，两个男孩，释放天赋的那位将自己移到北方，将另一位传到南方。

最终，结果是——尸体前，事实：尚生，死了——骸骨可怕的。除了新成的伤口，那具身体上，还布满着几十块的，旧的怪疤异痕

——至少，死的的的确确是一个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