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医生声音有些嘶哑。

“你知道它去哪了吗？”

就在这时，门被“嘭”的一声推开。

他们花了钱给张离火治病，竟然把他们赶出门，他们在里面的吵骂声让门外的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再加上这个一切罪恶根源却无法摆脱的儿子，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发，在听到门内的动静后直接按捺不住，骂骂咧咧的就闯了进来。

张离火感觉头疼的昏昏沉沉，怕摔碎小白，后来干脆抱着头蹲在地上躲避着他爸的巴掌。

他妈更是看见屋里一地的土和被撞倒的花盆，直接吵了起来“什么破医院，花了钱把我们赶出门，还越治越疯，浪费时间还浪费钱！！”

“都是你非要来这！治什么治！他们医院除了会收钱还会干什么！！”

医生先是被这蛮不讲理的架势搞得一愣，后看到好不容易愿意打开一点心扉的张离火又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瞬间也有了脾气。

他拿起医院的诊断证明直接摆在了他们的脸上，“重度抑郁加双向，还有人格障碍！！你们看清楚这人被你们折磨成什么样！！”

他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本来被诊断证明震得一愣的两人瞬间又有了精神。

“我们折磨他？他是我的亲儿子！！！”，妈妈的尖锐的嘶鸣。

“我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切都先紧着他，哪次他妈炖肉都是给他吃，我们一口都不碰，你看他身上这一件衣服的钱就够顶我十件！！”

他爸越说还越委屈起来，也不管揪没揪到张离火的肉，直接用力扯住他的衣服给医生看。

“现在的孩子越养越娇气，我们那年代哪听过什么抑郁症，一天天吃喝没够不挣钱，还得出抑郁症了！就是闲的！”

他爸话音未落，他妈立刻不落下风，马上接口：“我要不是为了他，早离婚了，谁愿意跟这个窝囊废过，一天天钱挣不到，还脾气大，动不动就摔东西！！！”

他们一句接着一句，不甘示弱。

明明决定过什么样生活的是他们，明明决定生不生的也是他们，选择什么样的孩子是父母可以决定的，可什么样的父母孩子却决定不了，有没有张离火，是不是张离火，他们的日子都是那个样子。

可他们却把张离火当成一切痛苦的根源，把所有的失落和不得意都化成无名火发泄在他的身上。

真正应该来看病的不是张离火，是他们。

尽管他见过太多的病人，可这次他还是感觉到无力，他给张离火开再多的药又有什么用，他们愿意花钱带张离火来治病，却不愿意松一松掐住他脖子的手。

张离火被他父亲死死的拖拽着往门外走去，张离火驯顺的没有反抗，只有他的左手在死死的握住那块头骨。

“等等！”

他可耻了自己的犹豫，但又因为这份犹豫变得异常坚定。

“干什么？”，他妈没好气的叱问道。

“他现在的情况是没法正常工作生活的，你们把他们养这么大，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和钱，难道就甘心得不到一点回报吗？”

张离火的妈妈听到这话果然神色缓和了不少，就连他的爸爸都停住了脚步，等着他再次开口。

“如果光是吃药治疗，价格贵还见效慢，我这有个办法可以让他在花钱最少的情况下，恢复成一个健康的人。”

“什么？”，父亲更急切的开了口。

“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