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东西的地方，连着教堂，每个像黑荆棘安保公司这样的地方值夜者总部都有。”娜娅简单解释，眼睛看向侧门，“你理解成危险品仓库和地牢一类的东西就行。不过，那里面最危险的东西也只是序列四层次。”

序列四层次也不低吧？克莱恩对序列的高低还没有什么概念。

“廷根的封印物储备，相对来说不算太差。这对于一个小城市已经足够了。现在没有什么地方，比廷根更安全了。”她说。

“是啊，圣堂已经对这里有了关注，我听到，似乎有位高级执事要来？现在那些隐秘组织什么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吧。”克莱恩顺着话语推测道。

“你说的隐秘组织，最好不是那几个有老家伙们坐镇的。”娜娅微微一哂，“不过，相信你的女神，廷根是安全的。”

克莱恩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提信仰相关的事，小声问道：

“你说什么西西弗斯？”

“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西西弗斯日复一日推动巨石，多像你们这些人生活的样子啊。你们生活，不顾一切地活着，直到死去，这难道不是一种惩罚吗？”娜娅反问道。

克莱恩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进一步探讨这个问题。正经人谁思考人生啊？说什么“你们”，你不也活着吗？

一阵脚步声从似乎是地下的方位传来，棕发女孩推门出来，笑容有些讨好的甜美，说道：

“莫雷蒂先生，队长今天值守查尼斯门，不能离开，请你跟着我。”

克莱恩迈步，跟着女孩通过隔断。娜娅没有跟上来，而叽叽喳喳的女孩让他找回了一些与正常人交流的实感。

“虽然我才认识她两天，她已经挑了我三次毛病了，三次！女神啊，文职人员是那么好做的吗？”

克莱恩打量着眼前的走廊，一边好奇地问：“你说的是娜娅女士？她怎么说你了？”

“额，就是……我打了一会瞌睡……就一会。”

怎么不理直气壮了？克莱恩好笑地想。

走廊不长，左右两边各三间办公室，有的敞开有的紧锁。机械打字机的哒哒声源源不断传出，克莱恩扫了一眼，在一间房间里看见了一位熟人：之前来自己家搜查的绿眼睛年轻警官。他的白衬衣凌乱地穿在身上，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他看见克莱恩，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忽然被打了一拳似的闭上嘴，挤出一个微笑。

克莱恩微笑回应，没怎么注意他奇怪的表现。但是，熟悉的感觉再次来袭，他有了一点预感，然后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句话：

他就差把“快逃”两个字写脸上了。

什么“快逃”？曾经在网上看到的梗图闯入脑海，但完全笑不出来。

克莱恩发现，好几次自己脑中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语句，他都下意识地没去关注。但是这次，他就在值夜者的地盘，随时可以向值夜者报告自己身上的异常，没道理再转眼忘掉。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直接快步走进了绿眼警官所在的房间，那位有着诗人气质的散漫年轻人惊讶地看向他。

“莫雷蒂先生？”女孩的呼唤在身后变得模糊。

“我想报告一件事，”克莱恩快速地说，“我感到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嗯，已经好几次了，前几次我都奇怪地忽略掉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听到这句话后，黑发绿眼的年轻人愣愣地看着他，至少维持了两秒的停顿，然后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

“呃，这是正常现象，呵呵，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