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莎??”克莱恩思考着应对，“我也这么怀疑，但是我宁愿相信是娜娅女士受了太大的刺激，才会这么想。”

娜娅的目的不明，克莱恩也不知道她的泄露是否是队长所允许的，但是，把梅丽莎牵扯进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让妹妹知道自己在接触非凡这样危险的东西，现在更是不行的。现在他要做的事，一是暂时减少梅丽莎对自己的怀疑、担忧和探究，二是去黑荆棘安保公司，向队长汇报这件事！

而他能想到的最能避开重点的办法，就是装作自己也不清楚，把自己放在和梅丽莎相近的境地，让她以为自己和她的信息差并不大，想当然地以为哥哥和自己一样迷惑和担忧，而转而去怀疑其他人。

这样，无论以后怎样都有办法解释，如果他确实需要按照保密协议向家人隐瞒，那他可以说娜娅的话不可信，毕竟她确实在梅丽莎面前装作一个柔弱敏感又受了刺激的可怜女士。如果梅丽莎之后了解了非凡，他也可以说是自己后来才知道的。

“也许是这样，我确实也很难相信，世界上有无法理解、难以分析和研究的事。”梅丽莎迟疑着说，神色缓和了一些，“既然你已经加入了那个和警察有关系的公司，我就不问那么多了，希望韦尔奇先生和娜娅女士家里的案子早点有结果吧。

“事情已经是现在这样，我们先吃饭吧。”梅丽莎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橱柜去拿剩饭。

听到这句话，克莱恩愣了一下，一些不祥的猜测冒了出来。

如果有一天，自己发现周围的人说着鲁恩语，却在话里话外带着过于熟悉的词句，值夜者说着“代表黑夜消灭你”，面包房的斯林太太说着“小克莱恩不高兴吗，揉揉搓搓拍拍你”，出差回来的班森说着“从早上九点工作到晚上九点是我们的荣幸”，那么真是——

太可怕了。

“也许是错觉，这可能只是一句相似的话，事已至此，先吃饭吧??”克莱恩默默安慰着自己，总不能喊住梅丽莎上去就问一句“你认识道恩?加西亚吗？”，那样太突兀了，而且他有些迷信地害怕问出来之后就会乌鸦嘴地成为现实。

于是他给了梅丽莎一些零钱，让她去街上买了点现成的肉食和奶油，把剩下的菜炖了一锅汤，勉强算是庆祝自己找到工作。吃完之后他就跟梅丽莎留了句话，穿上外衣，急匆匆地赶往黑荆棘安保公司。

要不是怕梅丽莎太担心，还有过于强烈的反应可能会产生的影响——他觉得这样的遗忘有些诡异，还是小心些好，他都想不吃晚饭直接去。这不光是因为要询问队长娜娅试图泄密的事，还有一件他忘记的事：关于老尼尔的情况。

当时他刚看过了那本册子，头脑有些发晕，仍然在想着在老尼尔那得到的非凡知识，罗塞尔日记以及“生态瓶”预言这些东西，直接忘记了向队长询问老尼尔、娜娅、道恩之间的各种情况。

老尼尔告诉他，向邪神、邪灵、未知存在祈祷是极其危险的事，其次是向非自己信仰的神灵，前者会诱惑祈祷者，带来可怕的灾难，后者会不回应或者直接降下神罚。他当时想的确实是结束之后就询问队长，关于娜娅要求老尼尔向“异神”祈祷，以及队长是否知道自己被屡次心理暗示，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忘记了。

这次忘记和之前忽略一些事的情况不一样，不像是道恩的影响，是有原因的，但又是很牵强的原因。他反复提醒自己的事，怎么也不应该在回家之后才想起来。之所以想起来，还是娜娅的泄密导致他想要向队长汇报，才顺道想起了这件事。

“佐特兰街。”

顾不得考虑价钱的问题，克莱恩神色无异，步速正常地上了一辆无轨公共马车，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目的地。天色已经黑了，有工人正在逐渐点亮着稀疏的路灯，车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四便士。”车夫简单回应，克莱恩掏出硬币交了车钱，很快，两匹马抬起蹄子，马车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