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手软……“某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他闭上眼，不顾挣扎与扭动，将那人按倒在地上，直至动静消失。血流逐渐平息，血泊将纷饶浸在中央，向四周蔓延，而他跪在那里，低着头，久久没有起身。

沈纷饶睁开眼，眼前杀手的脸在不时的雷光中闪现，惊讶与狰狞仿佛在明暗中交替出现，使那人的脸扭曲得令人触目惊心，最后变成了哀求与憎恨，甚至……怨毒，仿佛另一个人的脸。

沈纷饶一阵恶心，他踉跄着走进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甚至没有开灯，没有确认门的情况，将手浸进冰水当中，听着水流的声音，甚至不愿意抬头看镜子。

“衣服脏了……“他呢喃着，语气中充满了嫌恶与不适。血腥的盐味在空气中漫延，血液滑腻的感觉刺激着沈纷饶的神经。他打开浴室的喷头，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冷水淋湿了他的长发，顺着黑色的衬衫向下流，溢散了他身上的血气，晕开了膝上的血迹。他的胸口起伏不止整个上身，因剧烈的不适与冷水的浸湿而颤抖，几近一分钟之久。

他厌恶这种杀人的感觉。

他侧着身子，脱力地跪倒在了地上，任全身都浸在地板的水上，双眼无神地半阖着，找不到聚焦的目标。各种感情在他心里碰撞，各种想法在他脑海浮现，但他已无力思考。

“一切都安静了。”

这是沈纷饶清醒前最后的念头，他坠入了荒诞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