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哪怕再自信,此时也察觉不对,立刻飞奔爬上城墙,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漫山遍野的士兵稳步前进,身穿盔甲的将领骑着马,在微微摇摆的战旗旁凝视着他。攻城车不断撞击着城墙的薄弱位置,使城墙难以承受。
林振骑在白马上,大手一挥,下令道:“攻击左侧城墙!”
林振之前在城墙的左侧动了手脚,使得这处更容易破坏,很快,攻城车撞破了城墙,本来固若金汤的巨龙轰然倒塌,左半边已然成为废墟。
刘叔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以引为傲的城墙在这群高大的人手里仿佛玩具。哪怕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也明白了这是泽国危急存亡的时候,他没有犹豫,立刻放弃固守的想法,转身带着众人潜逃了。
等赵存志一行人骑马踏入城墙后的泽国国土时,他们只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屋,以及夕阳下昏黄的田垄。
“逃得真快,一群丧家之犬。”赵存志刚才一眼就看见了城墙上的刘叔,他第一个进入城墙,结果发现人全跑了,真是令人失望。
赵存志下令搜刮村落,他发现这些村民的家里基本都会有珍珠或者花草作装饰品,林国没有海,只有一些河蚌,产出珍珠非常少,所以售价昂贵,珍珠只有一些富贵人家才有。“居然连最普通的村民都有珍珠作装饰,难道这就是爷爷说的,大海给人们带来的财富吗?”赵存志对大海产生了一丝向往,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当即要务是攻下泽国,占据水源。
林国比泽国强太多了,纵使泽仁宗励精图治数年,也难以弥补这一差距。
战火持续燃烧了近百年,林国人不疾不徐,缓缓深入泽国的国土,但是却带着无法阻挡的势头,将泽国的防守慢慢撕碎。
终于,在林国强大持久的兵力下,泽国被迫迁都,只剩小半国土。
此时泽国人也渐渐明白,原来在西面的巨山后面,有这么一个彪悍的民族,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民族执意入侵他们的国土。
就在所有泽国人绝望的时候,林国人停下了,他们以泽国的国土为代价,与泽国签订了不平等条约。这是林国的传统,对于战败的一方他们绝对不会打杀干净,除非是南山的那群黑恶势力,否则正常的政权吞并,他们会给对方留下一部分。不过协议却任由他们定下。
从此以后泽国人不允许出海超过一百里,并且设立了四个泽国人的禁区,每年林国人都会轮换重兵把守。直到后来泽国人才知道那是林国的水源,可是已经晚了。
在林国人入侵的时候,他们发现一件事情。虽然泽国男人很丑,但是泽国的女人却非常好看,肤白貌美,体态优雅,明媚皓齿,每个都是林国人理想中的形象。
于是林国人要求泽国人要给林国人足够的女子,至于数量多少,要因时而异。
每年林国人都会派遣使者团与商队前来,美其名曰帮助泽国的发展,实则在监视泽国的行动,并且持续地掠夺泽国的财富。
林国还命令泽国成为它的附属国,不得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只能使用林国军队。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简直是把泽国当成了它的提款机。
泽仁宗日夜操劳也只能延缓泽国的死亡,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土沦陷。他开放国库,救济难民,幸好之前治理得好,剩下的粮食足够挺过这段时期,否则泽国人不战死也得活活饿死。
协议签订后,林国人逐渐从这片大陆消失,只剩下少数的军队和商队。赵存志也留下来了,他成立了林国海事局,专门探索大海。
泽仁宗皓首白发,满目萧索。看着百姓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升腾起对林国无边的仇恨,但是这种仇恨却苦于弱小无法释放。他摇了摇头,冷静了下来。
“如果连我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那百姓岂不是更加无法控制?”泽仁宗想到这点,又想到林国强大的武力,他决定取消禅让制。
“如果再让百姓选出国主,出于仇恨,他们一定会支持反攻的人,但是如今能苟延残喘已经是极限,想要反击无异于火上浇油。到时候国土沦丧倒是其次,恐怕泽国人会被他们赶尽杀绝。”泽仁宗叹了一口气,抬手下令,任大皇子继任下一代国主。
此举一出,泽国人虽然爱戴泽仁宗,但是也不理解,只得暗地里抱怨。
泽仁宗从此以后也常常居于屋内处理公务,偶尔便装考察民情,变得沉默寡言许多。
三年后,泽仁宗在出游时遭到暗杀,救治不及时离世。
出游前他仿佛知道些什么,和妹妹说道:“此次出行九死一生,我有重要的事情托付于你。”
明面上仁宗死后皇子继位,为泽国第三代国主泽中宗,实则仁宗的妹妹掌权,管理主要事务。
泽中宗从小接受仁宗的教育,基本不与外界接触,对林国人没有仇恨之心,继任后也如仁宗所想,安稳发展,没有什么过激举动。
仁宗妹妹死前握着泽中宗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切莫动摇,辜负了你父亲的厚望。”
自中宗后三百年,两国都是这样的关系,林国强大,泽国弱小,林国永远像主人一样,在泽国的头上作威作福,林国人也自诩天生便比泽国人更高一等。不过反抗军的声音越来越小,基本没有人会刻意提起那一百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