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密

辰星之辉浩如海，海崖悬危不可攀。——《下层论》，普尔曼

想要探索海洋的秘宝，旅行者需要一艘结实的船，在这里你或许并非孤身一人，但并非所有的伴侣都是旅者。海崖会先阻拦住那些不够坚韧之人，但足够坚韧的人也未必能够攀登而上，他们共通之处在于他们的的目光总是向上看去的，看得到上层的事物。在那海崖之上，还要跃入波涛之中，鱼群会先噬咬你的肌肤，海贝爬上你的腰背，能够在沉浮中清醒的旅者，才有机会驾驶自己小船，在充满光亮水藻的明亮海洋中航行。不要迷途，更不要迷恋海洋的曼妙，鮟鱇鱼顶着灯笼，不要靠近，不要摘取，你永远不知道光点之下是何种诱惑?

冰山一角，看水与冰的融解，先是冷冽，看见水下膨胀，冻毙于寒冷中胀开腮肺的鱼，张开它的口，无言警告旅者。

旅者啊，远离那冒烟的海水，刺鼻的气味会将你灼烧，心肺，肌肤，灼热的海水会烧穿木板，只有最强壮，最勇敢的人才能挖掘到那黑耀的宝藏……

——《下层论》，节选

“咦～”卡姆林将这本志怪冒险小说合上，甩到桌边一角，揉了揉眉心，桌上和地上，垃圾篓里塞满了纸团，卡姆林身躯向后一仰，“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谜语人能不能死一死…”啪叽!卡姆林的椅子承受不住，向后倒去。“哎呦！”卡姆林四脚朝天，架在耳朵上的半支铅笔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卡姆林，还没破译出来吗？”书房半掩的木门被推开，斯宾塞一身黑礼服黑礼帽将门口的光严严实实的挡住，“卡姆林?想像狗一样四脚朝天地引颈就戮向狼示好吗?”斯宾塞摘下黑礼帽放在桌上，拿起写满了歪歪扭扭数行文字的草纸，“冰，水之温降，膨胀，质量不变体积增大而能量骤降；火，炙热，勇气，破坏与燃烧温度；光点，诱饵；海洋的光亮……”斯宾塞深吸了一口气，“卡姆林，你当年教会考核好像是58分吧？”

卡姆林从地上爬起来，一脚将地上一个草纸团踩扁，“吵什么，你个谜语人，这些玩意东一句西一句的，一点也不如公式简洁明了。”卡姆林将椅子扶起来，拿过斯宾塞手中的草纸，“普尔曼的《下层论》其实里面藏了一些隐秘的语句，我把它们摘抄出来重新组合了一下，好讨厌谜语人，总之这些都是能量的变化，但是也指出有一处比我们世界更上一层的世界，在那里有无尽浩瀚的知识，但是有些令人入迷的知识可能是诱饵陷阱，海崖是无形的门，海洋则是无形的知识聚合体，又或者是某个奇妙的境界，但是有些地方很奇怪，像是教义一样，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当年教士演讲考核才28分!”卡姆林将地上的纸团挨个踢一脚，踩扁再扔进垃圾篓里，“谜语人，谜语人，死一死，真想用火枪把他们全给崩了！”

“……卡姆林，记得准备晚饭。”斯宾塞夺过飞舞着正在发疯的卡姆林手中的草纸，将桌上的礼帽拿起戴上，转身离开书房，将木门关上。“斯宾塞!别关门!我的油灯在哪?太黑了!”